转天,亚烁接到为父的来信,说让回北平一趟,跟家人团聚。
亚烁买了火车票,当日晚上到达北平,火车站有警务人员在等候他,亚烁顺利的上了车。
一进家门,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还是自己很久未见的姨妈和姨夫,不由得十分欢喜。
“姨妈,姨夫,你们怎么来啦?”亚烁惊喜。
“哎哟哟,我们想见自己的外甥,就来了,快过来给姨妈瞧瞧,几年未见,越来越英俊了。”亚烁姨妈上下打量着亚烁,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对了,弟弟来了没?”亚烁问。
“你弟弟还在上学,学校没放假,等放假了你们再见面吧。”亚烁姨夫说。
“姨夫,我也很想你啊。”亚烁很兴奋。
“呵呵,姨夫也想你。”
“对了姨夫,你现在的画卖得怎么样了?”
还没等姨夫开口,姨妈很得意的告诉亚烁,“你姨夫的画什么时候卖得不好过?国学大师潘蔚澜的画,谁都求之不得呢。”
潘蔚澜谦虚的笑笑,说:“别这么不谦虚好不好,什么国学大师,就是为了挣碗饭吃罢了。”
“姨妈,姨夫这人人品真好,老这么谦虚了,我真应该好好跟他学学。”亚烁向姨夫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说话间,仆人把饭菜都端到了桌子上,“快过来吃饭吧,这孩子,见了姨夫姨妈,比见了我这个亲娘还亲。”亚烁母假装生气,抱怨了一句。
“哎呀,我的亲姐姐,这不很多年都没见嘛,我和蔚澜都可亲亚烁了。”
大家坐在了饭桌前,亚烁坐在了姨夫与姨妈中间,亚烁母好生嫉妒,“这孩子,见了姨夫忘了爹娘,你跟你爹娘也有半年没见了吧。 ”
“娘,姨夫和姨妈从小亲我,这好多年都没见了,可是亲嘛。”
亚烁母笑笑,“娘跟你开玩笑呢,你看娘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嘛。别光顾着说话,快来吃菜。”
“姨夫啊,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最近啊,我又出售了几幅牡丹图,受到非常好的追捧,供不应求啊。有几个日本的客商也要来买……”
话音没落,亚烁就打断了姨夫的话:“啊?日本人也要买咱的国画?姨夫卖给他们了吗?”
“我怎么能卖给日本人呢,这么好的牡丹图卖给他们这些没修养的,岂不是暴敛天物?”潘蔚澜说话间,听得出来对日本人比较愤恨。
“对!卖给谁都不能卖给他们。”亚烁也很气愤。
“那几幅牡丹图是我的得意之作,现在被几个画廊买去,挂在里面,每天去画廊观赏的人成群结队。”
“都是哪些画廊啊?我有个朋友,也非常想一睹为快,我还答应她介绍你们认识呢。”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也有这种闲情雅致来欣赏画了?”
“嗯……是的。”亚烁想了想,说道。
“亚烁啊,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嘛……唉,瞎忙,在朋友的一个工厂里当杂工呢,每天就是打发时间而已。”亚烁想了想,没有说出实情。
“有没有想过,跟我学徒做画啊?”
“哎呀,这可好呀,儿子啊,要不你去学画吧?”亚烁母抢先说道。
“娘,我这性格,玩枪还行,怎么可能学画?”亚烁一脸无奈。
“就是,玩枪才是真汉子,男人学什么画画!那都是女人干的事。”郝政一脸不屑,似乎有些看不起潘蔚澜。
潘蔚澜的脸上顿时有几分尴尬,笑道“姐夫,还是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吧。”
亚烁一看父亲脸上的鄙夷,再看看姨夫脸上的尴尬,马上说话缓和气氛:“哎呀,姨夫,我爹不是这个意思,这画画其实真的很有出息,但是我这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嘛,玩枪的人,怕拿不动画笔。”
“就是就是,人家姐夫家祖祖辈辈都是枪杆下出政权,亚烁的爷爷可是军阀国务总理呢,谁会让孙子跟你学画画呢。”亚烁姨妈也有点不以为然。潘蔚澜不再说话。
亚烁为了缓和气氛,立刻转移话题:“哎姨夫,那个日本客商你没把画卖给他,他有没有为难你啊?”
“哦哦,没有。”
“日本人很狡猾的,你要小心啊。”亚烁很关心姨夫的样子。
“呵呵,怎么了,你被日本人骗过?”
“呃……差不多吧,唉,一言难尽。”亚烁想起来云南地图的那些遭心事,就不想再提。
“哦?怎么骗你了?”潘蔚澜似乎来了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反正我不跟他们打交道便是了。来,姨夫咱喝两杯。”
潘蔚澜应付的回敬了亚烁一杯,心里却想着亚烁刚才的那番话。“这小子,难不成……也在和日本人有来往?”
大家一起吃着饭,互相聊天一直到天黑。姨夫和姨妈要离开的时候,亚烁走到院子里送他们,潘蔚澜说:“跟我要画的那几个人日本人,虽然没得逞,但是还不舍得跟我断了关系,假如有日本人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姨夫找人替你出气。”
“哎没事,我都忘了这事了。姨父姨妈,以后有空常来玩啊。”亚烁目送他们上车,挥手道别。
潘蔚澜和妻子在车上,妻子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脸无事的表情。而潘蔚澜却无心观赏风景,一副心机很重的样子,他在考虑:“亚烁看样子和日本人打过交道,但好像合作的不是很愉快,究竟为了什么跟日本人打交道,难不成……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