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钺难得有了闲情雅致,蹲在小溪边与她们姐妹俩一起玩耍,天空中繁星点点,又因这庄子外面便是稻田,所以晚上的萤火虫特别多,不过两个孩子眼下对与抓虾米的兴趣更大些,因为这样可以玩水,而且有爹爹纵容着脱了鞋子,挽着裤脚在浅浅的小溪里玩。
石嬷嬷却是有些后悔了,先前同意帮两位小姐偷偷出来,那是因为小姐们再三保证就在溪边随便玩玩的,可是这如今鞋子都脱了,大晚上的这溪水又是山上下来的,凉丝丝的,若是小姐们因此病着了,且不问世子妃和老王妃会不会责怪,就是她自己也舍不得这对一手带大的小玉娃娃生病啊。
“咦,那个是什么?”小蛮眼睛尖,顺着小溪下流走,就真借着月色,瞧见石头下面有条小蛇一般的东西,不过出生留犊不怕虎,这孩子看着只是好奇的问。
果儿急忙赤着小脚追过来,这一惊,那东西哧溜的一下,打出一道浑水,不过这小溪里是活水,很快就清了下来,小蛮这还没蒙着责备果儿把那东西吓着了,就又重新看见它还傻乎乎的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这时公孙钺已经过来,一把揪住那鳝鱼的尾巴,也不知道哪里扯来一根草,自鳝鱼的鼻子里穿过,提着递给两个孩子玩去:“这是鳝鱼,不好抓,你们就这样拿着看看,赶紧放进篓子里。”
柳慎今日请周轶过来,主要是商量在庄子旁边兴修私塾的事情,虽然自己是这庄子的主子,不过柳慎觉得,当初建造庄子的时候,周轶没少花心思,虽然说是有些麻烦他了,不过青羽说,幸亏有这些事情给他做,他那走火入魔的症状才没并发过,这几年了又兢兢业业的关注着庄子和四周的佃户和百姓,对这里已经是有所牵挂了,可是算得上一方里正。
周轶从前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到底是个江湖中人,所认识的朋友圈子里,除了能寻出几个教授骑射的,其他利益琴棋书他哪里去寻,所以听到柳慎的这话,正是中了下怀,二人三言两语就达成了协议,打算从明日就开始找人来筑基。
因意见一致,所以两人很快就商量好,并没有原计划以为的那样,会商量很久。因此柳慎送周轶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一片宁静,一问紫苏,她就支支吾吾的低头回道:“两??两位小姐,两位小姐今日玩得太累,所以已经睡下好一阵子了。”她是个不善于说谎的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眼神还四处飘荡。
这可是明显的心虚表现,柳慎也不点破她,而是直接朝房间去,刚松了口气的紫苏见此,急忙冲过去一把拦住她:“世子妃您不是要先泡泡脚么?不如??不如奴婢给您来按按脚底板吧?”
柳慎见此,也不去房间了,秀眉微微一样,眼角荡漾出浅浅似秋水般的笑意,“不了,你也去歇着吧,月色难得这般好,我出去逛逛。”这样的月色,就像是大地被镶上了一层银一般,柳慎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月色。
“额,奴婢不困,奴婢陪您。”逛逛挺好,不然倒是真的辜负了这月色,可是千万别撞见小姐们啊。紫苏急忙追上去扶着柳慎的手腕,目光一面四处扫荡,恨不得这一眼能瞧出个几百米意外,然后带着夫人避开小姐们抓虾米的地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才出了他们住的院子,柳慎就习惯性的往南走去,不过两三百步,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两个孩子的欢笑声。紫苏只得干笑道:“呵呵,这是谁家的孩子,笑声挺像咱们家小姐们的。”说着,朝反方向指着:“世子妃咱们去那边吧,我记得那边有个凉亭,可以歇一歇。”
柳慎眉间笑意已浓,“既然像是咱们家的两丫头,我便去瞧瞧,来这庄子里也有些日子了,我竟然不晓得有谁家的小姑娘和家里的两丫头声音如此相似。”
紫苏见此,世子妃是打定主意要过去,如此她也劝不住了,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跟在柳慎的身边。
柳慎并不着急过去,步伐依旧是慢慢的,这让心急如焚的紫苏犹如在冰火两重天煎熬一般,纠结着是要不要告诉世子妃呢?毕竟营里不是常常有句坦白从宽么?
可是柳慎的脚步忽然顿住了,紫苏不由得也抬头朝前面望去,但见两只碍眼的灯笼已经被熄灭了,这会儿就挂在树梢上,然后这月色的月光下,只看着一大两小的人影在溪水里玩得正是欢快。
至于紫莲和两位嬷嬷,在旁边提着篓子,小溪里的大人一抓到虾米,两个孩子就高兴的哇哇大叫着要亲手接过去放进篓子里。
一身玄色衣衫的公孙钺,玉冠束发,长身玉立,本是翩翩的绝佳俊魅公子,可是此刻却是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浅薄的溪水之中,长长的袍裾犹如下田的农夫一般别再腰间,样子看起来并不滑稽,反而是有种从来在他身上没见过的洒脱不羁。
在瞧那张冷峻的脸庞上,眉若墨画,眼似桃花秋水,只是瞳目中流荡着的那抹笑意,足有倾城之姿。他宠溺的顺着两个孩子的要求,抓了这样又抓那样,乐不彼此,柳慎已经快忘记了他上一次和孩子们玩得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这比起昨日给孩子们洗澡时候那样傻乎乎的公孙钺,此刻才他简直就像是两个孩子眼中崇拜得不行的世间高手。
忽然,他看到了远处伫立在小路间望着他的柳慎,眉目间的神色忽然多了几缕温柔,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