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上门问罪,周苑没了办法,只当着李家众人的面,叫了尼姑来给柳月儿剃度出家,还叫她发誓以后永远呆在庵里,只是李家却不愿意相信她,所以柳月儿所待的庵得由着他们来定。
周苑没办法,只好应了,可怜了那柳月儿的,这都快过年了就被带去了庵里。
李家的做法让柳慎省了许多事儿,不然她还担心这柳月儿跑去南山的庵里。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柳慎携着良珠青羽去南山,一来算是给她母亲报喜,二来也算是送年饭了,虽然这女婿不在,不过大家也都是欢喜的。
庵里从前种着豆苗的田里,此刻是一片葱郁的麦苗,柳慎在那里站了半响,难免想起从前二人在这里摘豆角之时的场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公孙越,尤其是昨晚她陡然听到夏成帝竟然没有给军队拨粮的事情。
到底是二十万大军,纵然公孙钺不缺银子,可是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准备这么多的粮食。她心里再一次的恼怒起来,自来阅遍各朝史记,从未见过如此心胸狭窄的皇帝,如今竟然因为惦记自己的嫁妆,而不给自己的军队准备充裕的粮食。
不说眼下是寒冬腊月,便是二三月份,凉州府那样的地方还飘着雪呢!
“你怎么了?”良珠这会儿去她母亲膝下承欢,所以青羽便陪在她的身旁,见她的气息微变,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柳慎叹了口气,“你去叫良珠收拾一下,咱们立刻回城,我想去大伯家里一趟。”原本是打算过完年在去拜年的,可是柳慎心里惦记着军粮的事情。
如此这般,柳慎收拾一下便下了山,直往柳大伯家里去,可是才行到半路,却又觉得此事不该去麻烦他们,而且即便是做好了,也不见得皇帝会领情,所以思索片刻,又叫驭夫调头直接回战南王府。
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柳慎外出回来也不用去新阁雅轩给长辈们请安,而是直接回了清院。
院中除了勤宜姑姑这个管事之外,另有两个一等丫头紫鸢紫玉,还有四个二等丫头,八个粗使丫头。人也不算多,所以很好管理,又加上这些丫头们,家里父兄几乎都是军营里的,所以自与别家的丫头不一样。
这叫柳慎省了很多事情,可是犀利的勤宜姑姑却叫她这几日有些难为情,因此回来都尽量避开,可是越不想遇见偏就会遇见。
“奴婢给世子妃请安。”勤宜姑姑的脸上,永远带着和睦的笑容,可是如今柳慎看来,心里却有些发毛。
若非是她多嘴去王妃她的面前说,那自己这几日也不用天天吃那些大补的菜式。柳慎扯着嘴角:“姑姑有事?”
“奴婢能有什么事情,只是方才厨房给世子妃熬了汤,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温着,世子妃要不要马上喝?”她说着,走到前面先把帘子打起来。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逗得那青羽忍不住笑出声来,走过去挽住勤宜姑姑的胳膊:“姑姑您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养猪,那汤给我喝得了,你看我这天天上蹿下跳的无偿保护她,也该犒劳犒劳我不是。”说罢,先跨步进去。
勤宜姑姑见此,也只是笑道:“好了,既是如此,那明日就让厨房不必在给你准备了。”一面笑骂着已经走到炉边的青羽:“免得又便宜了这只小野猫。”她话音才落,今日被柳慎拴在屋子里的七宝喵呜的叫了一声。
屋子里紫鸢紫玉给柳慎解下披风,接过去手炉,便打来了水给她净手,还没来得及喊青羽,却见她已经把温热刚好的汤喝个底朝天了,一面像是男人一般捂着肚子:“还是府上的东西好,方才在庵里吃的太素了。”
勤宜姑姑见此,啧啧的嫌弃了两声,笑着叮嘱紫玉紫鸢和良珠道:“你们都仔细些,万不要把她的这些坏毛病给学去了。”说罢,便自己忙去了。
柳慎喝了半盏茶,歇得差不多,这才问紫衣道:“今儿让你去找法海,可是瞧见了?”
紫衣摇着头,“属下找了诸多地方,也没瞧见,只怕法海小师父去了哪家寺里挂单吧。”
“他最喜欢在正阳大街要饭了,你应该去那里瞧瞧才是。”围在火炉旁专心烤火的良珠忽然抬起头来说道。
青羽却呵呵一笑:“可得了吧,那正阳大街你知道是什么地儿么?我看这法海就该改名叫戒色,上一次回来,还乐颠颠的说,正阳大街那里的漂亮姐姐真多。”
紫玉紫鸢虽然已经习惯青羽的性子,可是见她如此把正阳大街说出来,都忍不住朝她瞪过去,紫玉更是埋怨道:“青羽姑娘,你自个儿知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还说出来作甚,这般下去,只怕我们世子妃迟早给你带坏了。”
青羽在龇了龇牙,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好的,两位姐姐,我晓得了,以后定然会三缄其口。”
众人一番笑闹,紫玉提起剪窗花,大家都有几分兴趣,便齐齐使紫衣去拿彩纸过来,可怜这紫衣拿来了彩纸,她们又嫌茶水淡了,也不使小丫头们,偏叫紫衣去泡茶,这紫衣素来是个老实人,哪里有他母亲的半分精明,只得被这一群姑娘媳妇使唤来去,竟然一直忙到晚饭,都没能停下脚步。
“我发现咱们比从前无聊了。”晚上的时候,良珠一面给七宝顺着毛,一面感叹。
难得青羽和她有同样感受,“都是闲出来的,若还在国公府上,这时候你得开始给姑娘准备年礼了,还要操持过年的各种事物,我呢要时不时的关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