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道谁喝一声:“王爷来了!”
顿时街上的人都朝两旁跑去占位置,有的更是被挤到了别人家的店铺里去,眨眼间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上,就留出一条差不多三丈宽的空道。
柳慎运气还算是好,虽然没能站在前面,但也没被挤到后面去,就在人群中央,踮着脚还是能瞧见的,何况听说战南王都是骑在高高大马上的。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声音很整齐,没有半点参差,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高喊一声“战南王必胜!赶走北俱蛮子!”便有着年轻的热血小子们跟着起哄,声音越喊越是洪亮,甚至将那整齐的马蹄声都給盖了下去。
靠着大夏的是北俱,北方的蛮人很高大,听说善骑,才三万的骑兵就把玉家关破了,玉家关的镇守将军一路退败,此刻已经退到了渝州。
国破山河,皇帝最先想到的自然是骁勇善战的战南王府,当即就册封这一代的战南王为主帅,赐了九头金狮帅印,驱赶北俱蛮人。
“来了!来了!”前面的人群里忽然沸腾起来,有人开始激动的高呼着。
柳慎和良珠也被这样的热血气氛感染到,都激动得垫着脚尖朝前面看去。
但见为首的是一匹青鬃马,马头上罩着银色的铁质面具,看起来威严十足。当然,坐在上头的中年男人更是威武,重重的盔甲下,身板挺直得像是一座不动的山,神情威严庄重。柳慎和别人一样,看到之时,都觉得威严逼人。
原本沸腾的人群,自队伍从到他们面前,都忍不住停下声音,静静的看着马背上的将领们,目光崇拜或是虔诚羡慕。
柳慎也很是认真,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齐的队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至那前面的将领们走远,换上后头的小副队先锋们,她才吐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能缓过来,柳慎忽然被人从身后用力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身前的人受了这重力,都分分往连边靠去,毕竟是个人都害怕,摔倒在这里,那可就是马蹄下,生死由命了。
前面的人躲开,柳慎就这么毫不意外的一个跄踉摔倒在了街中,而她身前身后,皆是马蹄。
良珠惊得大哭起来,急忙跑过去要护住柳慎,却不知道谁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整个人朝后重重摔了一跤,后脑勺打在地上,顿时有些晕乎乎的。
先前被挤得和柳慎分开的席红袖听到良珠的哭声,发现不见了柳慎身影,才意识到街中央的人是柳慎,顿时整个人犹如雷劈过一般,被吓得捂住小口呆在了原地。
柳慎躺在石板地,她只觉得右手手掌心麻木无知觉,可是指尖却沾到许多粘丝丝的液体,但是她不能抬起手,她此刻能瞧见的是齐刷刷的马蹄,或是就算她不动,那些马蹄也会踏在她的身上。
这一刻柳慎没有去想其他,只是想自己会死在哪知马蹄下?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柳慎发现自己看见战马在自己的身下了,街面两旁,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有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开:“出门不带脑子,还敢跑大街上来。”
公孙钺抱着柳慎稳稳的落在人群中,似有若无的看着人群里某位无辜的盛装少女,又看了看满脸惊魂未定的柳慎:“我在花会上见过你,希望得胜归来,再见不是一堆黄土。”
柳慎看到了这张脸,竟然会觉得熟悉,是因为这个无礼的世子爷上次指着自己的脑袋骂么?她心里也没顾着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而是想着他骂自己的话,一个恼怒就骂了回去:“希望下次见面,我能給你上柱香!”
公孙钺冷冽吓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容,很是炫丽妖魅,晃得柳慎有些眼茫茫的。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会骂人,看来没摔坏,不错!”话音落,不等柳慎反应过来,足下轻点,宛若游龙飞鹏一般,盘旋着帅气十足的落在了属于他的马背上。
柳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头骂了一句,方有些后怕起来,一面张望着寻找良珠。
良珠这个时候已经叫席红袖的丫头扶起来了,得知姑娘叫人救了,便急急忙忙的寻过去。
席红袖走在前头,最先看见站在小巷口的柳慎,终于松了口气,又瞧见她左手上红艳艳的一片,顿时惊叫起来冲过去。随即看到她右手里捏着的小瓶子,有些好奇的瞧了一眼,见到瓶身上的标志,再一次惊道:“宫里的伤药!”
她这一惊一乍的,柳慎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里怎有东西?莫不是刚才那小世子塞进来的?
良珠哭着过来,瞧见柳慎受了伤,整个人都不晕了,急忙围过来撕下自己的衣摆給她包扎。
“我没什么事,这里离我大堂兄家的胭脂坊不远,去他家的胭脂坊先清洗一下伤口在包扎。”柳慎的神志很清晰,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点场面还吓不了她。
席红袖觉得很是,左右那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喊了自己的丫头去请大夫,直接到胭脂坊就好。
战南王的队伍走了,人也开始散开,并不如先前那么挤,所以很快就到了柳晨风家的胭脂坊里。
柳晨风如约在这里等柳慎,看着叫席红袖和良珠扶着进来的柳慎,心头一紧,急忙迎过去抓起她的手瞧:“我方才听人说,有人被挤到路中间,心里头担心是你,哪里曾想哎!”他叹了口气,急忙吩咐里面的女掌管准备热水,一面朝席红袖谢过,叫伙计请她先坐下,自己亲自领着柳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