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让出釉很是着急:“你倒是长些脑子,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想的什么?还有公孙钺竟然瞒着你把她关押在叔叔那里。”
柳慎淡淡一笑,很是不以为然:“她想的是什么,与我什么关系。何况世子不是将她交给你叔叔了么?”既是如此,显然是不想瞒着自己的,至于昨日为何不跟着芙蕖一起带来,大概是有其他的因果吧。
出釉见她这样,到底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紫莲去給你们世子妃拿披风来,我们去瞧瞧那女人。”
周轶见着出釉把柳慎带来,只是瞪了侄女一眼,就带着柳慎去那关押秦清的地方道:“世子妃脚下小心些,这台阶滑。”一面吼着出釉,叫她扶好柳慎。
虽然说庄子是自己的,可是柳慎怎么也没想到,周轶竟然在这里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底下牢笼,难怪公孙钺会把秦清交给周轶。
这真正的进来,除了中间在沼泽里用石墩子搭了一座两尺宽的石桥之外,两侧便是石笼子,上方用铁链拴着,连接上面的石壁,以至于牢笼不会掉进沼泽里。
出釉在这里也住了许久,却不晓得有个这样的地方,而且自己就每日睡在这上面的屋子里,所以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最后没忍住,问道:“叔叔你怎么?”
这些石笼被铁链吊着,下方正浮在沼泽上面,有的笼子里还关着人,只是削瘦得犹如鬼魅,五官十分恐怖,见着有人来,想要张口求死,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这些又都是什么人,柳慎心中也甚是好奇,朝周轶看去。
却见周轶抚着下巴的几根胡须道:“那个,在下从前在教里的时候,就是司刑,后来虽然练功走火入魔,但是仍旧执掌此事。”说着朝前面一个石笼指去:“那里面的老头,几年前与郑护法一起去剿过匪,只怕世子妃也是见过的,后来他受人拿金银蛊惑,将马场之事泄露出去。”所以便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原来如此。”这般说起来,柳慎倒是要感谢周轶等人了。
正是此刻,出釉忽然鬼叫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柳慎随着她的目光往沼泽里望去,接着紫莲的灯,能瞧见几个像鱼一样的生物迅速的钻进沼泽里,不过一瞬又从沼泽里的另外一处冒出来,然后往那个老头的肩膀上咬下一块肉,衔着又钻进沼泽里。
紫莲看得脸颊苍白,有些害怕的腾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拉着柳慎的袖子。
“那是阴鳞鳅,以食肉为生。”周轶说的简单,可是几个小女子目光却落在老头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满脸的惊恐自不必多说。
尤其是那老头,张着嘴想要惨叫,可是最后发出口的不过是呃呃的喘息声而已。
柳慎到底是算见过世面的,收回眼神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这样的惩罚的确比一刀要命折磨人多了,也算是以示效尤。“秦清关在何处?”
“前面转角就到了。”周轶说着,又道:“这个女人不止背后指使芙蕖下蛊毒,在梧州还一面联系着北俱人,枉然她作为大夏人了,世子爷将她锁在这里,依照在下看,倒也算是客气的了。”
当出釉说秦清也在这里的时候,柳慎就猜到了,她大概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了。不然的话那芙蕖是如何也不会寻到这里来的。忽然柳慎又想到了一个人,只是心里并不确定她是否与此事有关,所以待见过秦清之后在做决定。
果然,转了个弯,就瞧见前面的石笼里,坐着一个女人,只是白衣满是泥泞,那身仙气荡然无存,原本精致的脸庞,如今也满是倦意。但见她四肢紧紧的攀在石笼上,尽量不让自己沾到那沼泽。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身下,依旧有五六条阴鳞鳅在那里跳来跳去的。
“果然是报应啊。”出釉看到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拍手叫好。
专心致志的秦清听得出这是出釉的声音,一抬头朝她看来,却瞧见她身旁叫人掺扶着的柳慎,顿时心中一丛怒意,反应性的扬手朝柳慎指来,开口责骂道:“柳”可是才一个柳字出口,她人就掉了下来,跌进那沼泽里,正好被几条阴鳞鳅紧紧的逮住,顿时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出釉有些幸灾乐祸的龇了龇牙:“哟,好惨。”
秦清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慢腾腾的从里面挣扎起身,重新攀上石笼的笼壁,可是身上却多好几处伤口,只是被沼泽里的泥土一染,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却叫人看不出来,因此觉得她顶多是有些狼狈,算不得如何惨。
“柳慎,你就不怕遭到报应么?”她颤着身子吼了出来,又道:“若是玄钺知道你这样对我,定然不会饶了你。可惜了他竟然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出釉未语,那一脸严肃的周轶却淡淡开口道:“是世子爷吩咐把你关在这里的,世子妃也是今日才知晓,特意过来瞧你的。”
这样的话若是从出釉的嘴巴里说出来,秦清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却偏巧从周轶的嘴里说出来。
连着柳慎都忍不住朝周轶看过去:“周先生你这样把她的希望一锤灭了,有什么意思啊。”
“就是,万一她没了希望坚持不下去,岂不是早死早超生了。”出釉也忍不住的翻着白眼责怪起周轶来。
秦清只觉得耳中再也听不见她们的声音,有的只是嗡嗡的耳鸣,以及那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