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城府来说,这处庄子算得上很大,最近这几个月王府吃的菜也多是由这里供应,除了外面百多亩田地,在庄子的里面还有一处玻璃暖房,在这个玻璃很是昂贵的时代里,这样一处暖房的造价差不多能及得上小些的宅院,但为了冬天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宁远王还是很舍得下本钱。
虽然王府里也建了一处暖房,但暖房实在是小,王府平日来蹭饭的人又多,那小小的暖房哪里够了?而且这处暖房建好了,冬天出产的菜王府吃不掉还可以拿出来卖,就像此时庄子里的出产也都有专人向城里销售,只是这些菜的价钱还不能跟冬天的菜价比,贺楼远也没放在心里,只要够庄子里的开支,他就很少过问。
宁远王富有一城,还有城外隶属于渭城府的州县,这一个小小的庄子也看不上眼,不过是为了闲时有个玩乐之处,再有就是……庄子最里那一小块种了添香草的地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可以说庄子外面种的那些,只是为了掩盖添香草的存在,毕竟这种只放一点,就可以让食物变得更美味的调料,他可是打算做为传家宝一直传下去,真过了几十几百年,儿孙们若不成器,只要守好添香草的秘密,再有凌小柔的食谱秘方,儿孙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都说富不过三代,虽然宁远王也袭了几代,但谁敢说宁远王就能代代传承下去?李旬这个皇上虽然有时是不靠谱,倒不失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但他的儿孙继位呢?
以宁远王之权势地位和在民间的声望,难保不会为君皇所忌惮,他要做的就是等渭城府安宁了,在能保护家人的同时,渐渐淡出朝野,最终成就他闲云野鹤的梦想。
凌小柔在庄子里看哪儿都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河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比起王府里栽种的荷花,这些更显野趣,凌小柔瞧着就眼馋,若不是知道自身情况肯定不会被允许,她真想坐上小船去河里摘几朵回来做菜。
丫鬟们对凌小柔爱拿别人瞧着赏心悦目的花来做菜已经习以为常,当然不能让王妃眼巴巴瞧着,好在庄子里有庄户,也不用丫鬟们亲自下水去摘,指使了两个庄户驾着小船去河中选开得最美的荷花摘回来,王妃这些日子爱吃软炸荷花,虽然不能多吃,解解馋总是好的。
贺楼远一直陪在凌小柔身边,手扶在凌小柔的腰上,一刻都不肯离开。
之前庄户虽然知道庄子换了主人,新主人除了在庄子后面划出一块不许随便踏入的田地之外,还花大价钱建了暖房。
庄户就觉得这回换的新主人,比之前的那贪官还要财大气粗,不知是不是也是个贪官,好在新主人对庄户还好,一日三餐改善不少,他们除了偶尔说说庄子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之外,干活倒也没落下。
如今终于看到新主人来了,又是男的帅女的俊,一个个想往前凑,又怕冲撞了怀着身孕的主母。跟主人的随从打探,可那随从扬着下巴,睨了问话之人一眼,把头一扭,被追问了几次才傲然道:“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够孤陋寡闻了,现在告诉你,听清楚了,往后谁问起就告诉他,庄子的主人是宁远王,谁若是敢来庄子里闹事,直接打折了腿扔出去。”
庄户们听了都有些傻眼,怎么也没想到庄子的新主人竟然会是宁远王,如今在渭城府,除了那些贪官过的战战兢兢,百姓们谁不说宁远王的好?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宁远王竟然会如此年轻英俊,在他们的想法中,王爷就应该长得高大魁梧,走路都得横着走,那才叫气势,可瞧宁远王虽然大多时候都冷着脸,但每当看向王妃时,目光都柔的能滴出水,让他们怎么敢相信这个儿女情长的人就是宁远王?
可惜他们很少离开庄子,自然也没在外面见过宁远王,但随从就是再拿脑瓜顶看人,也不敢乱编这瞎话。在如今渭城府百姓心里,宁远王就是他们心中的活菩萨,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有宁远王在,渭城府的人生活也会越过越好,他们再也不用忍受贪官污吏们的苛捐杂税了。
庄户们一哄而散,都去地里喊人了,宁远王来庄上了,他们的庄子是宁远王的,怎么也得过来见见宁远王,就是给宁远王磕个头也是好的。
还有,宁远王和王妃来了,眼看天就晚了,想必还没用晚饭,他们可得好好地使出看家本事,给捣鼓出一顿饭吧?河里的鱼,田里的菜,还有庄子上养的鸡,对了圈里那头猪也杀了,怎么也得让王爷和王妃吃好了。
结果,等凌小柔这边的荷花采好,正打算让跟来的厨娘去做成软炸荷花,就见扔下各种农用家什的庄户,激动地跑过来,倒是把凌小柔吓了一跳,当时就往贺楼远的背后躲去。
心里还想着:难道庄户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好在庄户们激动是激动,还有人记得宁远王妃怀着身孕,怕冲撞了她,离着十几步远就停下来,随着庄户头一扬手,‘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给宁远王和宁远王妃见礼,说什么的都有,除了能从他们脸上的激动中看出这是在请安,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贺楼远满脸黑线,请个安用得着这么吓人吗?瞧把大丫吓的。凌小柔这时也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要造反啊。
也不能让这么多人跪在这里,捅了捅贺楼远的腰,贺楼远这才想到让庄户们起来回话,可人太多了,庄户们又都是些粗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