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凌小柔因为不愿被人看到相貌,坐的就有些偏,还是背对着众人,可这些人一凑过来,她就是再想吃东西,也不好掀开面巾了,只能盯着馋人的鸡肉直皱眉。
“王婶,你这都啥好东西?闻着可怪香的。”一个在王婶卤串吃过几串卤串的男人走过来,边走边往凌小柔身上瞅,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王婶这个远房侄女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可一直没人真正见过。
不过,从她精致的眉眼和身材来看,倒是个美人胚子,就怕这眉眼长的好了,鼻子或嘴却是歪的,又或者长了一嘴的大龅牙,为了吃东西时不会因不美好而影响食欲,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有勇气去掀开那层面巾。
王婶瞪了男人一眼,“往哪儿瞧呢?”
男人嘻嘻笑道:“王婶,你这又弄的啥好吃的?我在那边都闻到了,卖我点行不?我家娘子有了身孕,本来就嘴馋,闻了你这边的味儿,带来的东西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
王婶为难道:“卖你了,我们吃啥?本来带的就不多,再说你看这价也不好定不是……”
男人瞧了瞧被撕开的鸡,一只鸡腿还算完整,“要不就卖我一只鸡腿,五十文?六十文……一百文也成。”
王婶原本是不想卖的,可听男人说是为他有孕的娘子买,便有些心软了,见凌小柔没有反对便让男人拿了鸡腿走,男人递过来一百文钱,王婶推辞没收,“就当是婆子给你家夫人补身子了。”
男子喜滋滋地拿了鸡腿回去,递到夫人面前,夫人满脸喜色张嘴就咬,咬了一口又递给男人,男人只咬了一小口就让女人自己吃。
男人对女人说了几句,女人只是朝王婶和凌小柔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鸡腿。或许是觉得鸡腿太小,吃快了很快就没有,吃的很小口。
旁边有人见男人从王婶这里拿到鸡腿,本来也想过来买点什么回去下酒,可看王婶没收男人的钱,倒不好过来了,只能盯着吃的一脸幸福的夫人流口水。
若是湖边人少些,凌小柔和王婶或许还能让大家东西聚在一起吃,可这么多的人,东西真聚在一起,谁也吃不到多少,干脆就假装看不到别人巴巴的眼神。
考虑到王婶不能吃太辣的东西,香辣蟹被凌小柔做的不是很辣,但蟹香味十足。
凌小柔吃蟹最爱吃的就是蟹钳,王婶则是偏爱蟹身的肉,两人配合着吃倒也合乐融融,可就苦了那些望眼欲穿的游人了。
本来出来郊游就是为了看景,顺便来顿野餐,不为多好吃,只为了这个意境,结果看人家不但有景可尝,吃的更是香气袭人,那些原本不觉得吃东西多重要的游人也后悔之前怎么没想着去王婶那里买些卤串带着呢?虽然是贵了些,可味道真是太好了。
那位终于把鸡腿小口小口抿完的夫人,这回就是盯着螃蟹流口水了,盯会儿螃蟹,又盯着自家男人,小眼神说不出的委屈,男人心一软,厚着脸皮起身奔王婶和凌小柔走过来。
得了王婶的示意,凌小柔不得不再将面巾戴好,这吃个螃蟹都不让人吃好了。
男人朝王婶施了一礼,“王婶,你这螃蟹,咳咳,能否卖与我一只?我家夫人有孕……”
未等他说完,凌小柔接道:“非是我们小气,只是尊夫人有身孕,更不能吃这寒凉之物,还请回去与尊夫人言明。”
男人愣了下,他还真不知道螃蟹是什么寒凉之物,不过夫人刚有孕时,郎中倒是说过因她体虚万万不能食寒凉之后,半个夏日连口冰都没吃上,大热天的喝茶都得喝热的。若螃蟹真是寒凉之物,也确实是不能食用。
向凌小柔道谢之后,男人回到夫人身边,跟夫人将凌小柔说的话学了一遍,夫人就撅着嘴不依道:“我怀的可是你们老陈家的种,怎么着想吃个螃蟹都不给,又不是没钱,你多多地给她们银子就是,她们在街上摆摊为的不就是赚钱,还能跟钱过不去了?”
男人被训的无奈,只好再次起身来跟王婶打商量,王婶见男人为难,心想就卖他一只,把那个磨人的夫人哄好再说,可凌小柔却铁了心,一口咬定螃蟹是寒凉之物,不适合孕妇吃,即使男人出到十两银子一只,凌小柔也不肯卖。
男人无奈地回来,他倒是感到凌小柔是一片好心,但解释给夫人之后,夫人气地直抹眼泪,“不就是一只螃蟹吗?至于拿这话唬人吗?我今儿就要吃怎么了?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给我买来螃蟹吃。”
男人脸色不太好看,平日里她在家里使使性子他都忍了,可在外面竟然也如此不给他面子,传出怕老婆的名声,让他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可一想到自家七代单传,她这肚子又是成亲多年好不容易怀上的,陈姓男人只能忍气吞声地回来求凌小柔。
王婶见男人可怜,叹口气,就想让他自己拿了螃蟹,凌小柔依然说什么都不让拿,“我已同你说的清楚,螃蟹乃是寒凉之物,于胎儿不利,你却不愿相信,今日我若是让你拿走螃蟹给尊夫人吃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果,你定不会说我提醒过你螃蟹于胎儿不利,说不得还要怪我螃蟹不干净,不管是为你好,还是为我自己好,这螃蟹今日绝不能让你拿走。”
男人为难地直跺,眼里都闪了泪花,可无论怎么哀求,凌小柔就是铁了心不卖,甚至有旁边同来的游人也来劝凌小柔,大不了一只螃蟹卖他十两银子,凌小柔依然不动心,坚持螃蟹不适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