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桐气势汹汹的冲进房门,熟门熟路的向着榻边走去,在黑暗之中对着床榻上的人质问。
床榻上传来窸窣的被褥摩擦声,床上之人慵懒的翻了个身,然后对着站在榻边的柳倾桐,不急不慢的问道:“事情办妥了吗?欧阳溪现在肯定很崩溃吧?”
“哼,我救你的命是为了除去柳倾城,夺回沈白衣,不是为了去让欧阳溪崩溃。”柳倾桐把房间内的灯火点亮,没好气的揉着发红的手腕坐在桌边,怒瞪着趴卧在床榻上的欧阳骁。
欧阳骁见她如此激动与气愤,想来是已经成功的将他所交代的消息转达给欧阳溪了,他轻笑着对柳倾桐摆了摆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想杀死柳倾城很容易,随便找个武林高手就能轻轻松松的除掉她,但若这件事被沈白衣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得到他的爱?”
见柳倾桐气消减了不少,他继续道:“我相信,比起他记恨你一辈子,你更渴望的是和他幸福美满、相亲相爱的度过一生吧。”
这句话击中了柳倾桐的内心,若非如此,早在大婚之夜,她就会亲自动手了结了柳倾城的性命,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花重金找了一些不靠谱的绿林劫匪来办。
柳倾桐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情绪,道:“那你要我去把欧阳璟受伤、柳倾城嫁给沈白衣的消息告诉给欧阳溪,到底是何用意?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任由你趋使,而完全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
欧阳骁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的脑筋没有很灵活,这个女人虽然傻,但是很听话,倒也可以好好利用一把。
反正柳倾城和欧阳璟都是一类人,都是他要复仇的对象,顺手帮柳倾桐一把,就当还了当日柳倾桐救他的人情。
于是,他将心中所想尽数告诉给了柳倾桐。
“欧阳溪是欧阳璟最疼爱的胞妹,也是他最为重视的人。若欧阳溪听到哥哥受伤、准嫂嫂另嫁他人这两条重磅消息,她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样的话,就会分散沈白衣的注意力,毕竟他答应要尽好地主之谊照顾好她的。”
柳倾桐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为了照顾她,太子还找了许多太医前来会诊,可这和我们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
欧阳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柳倾桐解释道:“沈白衣的精力被分散,就方便我们动手脚。而纵然欧阳璟醒过来,他也会因欧阳溪对柳倾城有误解的缘故,左右为难。感情这回事很微妙,若柳倾城发现欧阳璟因妹妹而对自己疏远或冷淡,她会如何?”
“自然是伤心、难过。”柳倾桐随口回答道,她本想继续追问,但猛然间似乎被自己的回答点通了心中的疑问,她看向欧阳骁,不敢确定的说道:“难道你是想让柳倾城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然后利用他们的矛盾下手?”
欧阳骁不置可否,只是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深沉,意味深长的说道:“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就会使人变得失魂落魄,无暇顾及其他的事。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瞅准时机布置好一切,就可以收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柳倾桐,眼神中迸射出恶毒而锐利的目光。
他轻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你杀你的柳倾城,我杀我的欧阳璟,不是很好吗?”
柳倾桐被他的目光有些震慑到,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在大街上救了他的性命。
那一瞬间的欧阳骁,如同复活的毒蛇一般,嘶嘶的吐着长信,好像随时都能出动将自己吞噬殆尽。
见柳倾桐坐在桌旁发呆,欧阳骁挑了挑眉,加重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了?不同意我的观点?”
柳倾桐回过神来,呆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答应的过于快,她赶忙又摇了摇头,道:“你的计划虽然听起来很好,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怎么知道柳倾城就一定会动摇?他们三人一定会出现你所说的为情所困的情况?”
她越问越觉得不靠谱,又追问了一句,道:“万一他们之间和谐的很,那又当如何?就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当然不!我绝对不会让欧阳璟活着离开京都。”
欧阳骁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双眼目露凶光,将柳倾桐又吓了一跳。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这才收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道:“沈白衣对柳倾城的深情,远比你所看到的更多,他怎么肯轻易放手?若他不肯放手,就一定会和欧阳璟一较高下,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
柳倾桐本想还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被欧阳骁厉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而是一定,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绝对!”
欧阳骁说的很坚决,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令柳倾桐不敢再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起来,柳倾桐坐在桌旁一动不动,心中想着明明应该自己才是占据主动权与支配权的那个人,明明她才是欧阳骁的救命恩人,怎么欧阳骁却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可即便她心里有不甘和旨意,但是面对此刻凶相毕露的欧阳骁,她也不敢开口说话。
最终,她站起来扬起了下巴,强装淡定的说道:“最好如你所言,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她便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欧阳骁一个人趴在床上。
而另一方面,沈白衣在命人送走柳倾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