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柳倾城和妙玲不约而同的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崇成帝。
虽然屋内的光线很微弱,令她们看不清皇帝的表情,但是听他异常坚定的口吻,她们知道皇帝离宫的要求是极为认真的。
只是,这个突然的要求令他们两人很是不能理解。
崇成帝知道自己的决定很是突兀,他轻声叹了口气,道:“如今朕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帝,而朕的儿子一心想要置朕于万劫不复的痛苦之地,而他始终不肯亲手了结朕,无非就是还没有报复痛快,还没有拿到传国玉玺而已。”
他倚坐在龙榻上,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伤感和无力,带着身为一个父亲的悲哀,与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份无关。
“不过,朕十分庆幸手中还有传国玉玺作为筹码,能牵制他一二,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据朕所知,欧阳骁正在扶植自己的势力,朝中大多要职都被撤换成他自己的人,时间久了,就算朕有玉玺也是徒劳。”
话说到这,柳倾城已经明白了崇成帝的良苦用心。
如今皇宫大内已经没有皇帝可信赖之人,再留在皇宫就等于双手被缚任由欧阳骁宰割,依欧阳骁扭曲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因顾忌名声而手软,弑父夺位这种事随时有可能会发生,只有离开皇宫,才有希望能发挥正统皇权的号召力,扳倒欧阳骁。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赞成圣上的决定,只是如今欧阳骁已然起了警觉之心,皇宫大内守卫势必会更加森严,我和妙玲该想个万全之策,才能确保皇上顺利出宫。”
妙玲不敢置信的转头瞪着柳倾城,没等她的话说完,她就惊呼出声:“你疯了!皇上如今半身不能动弹,纵然我轻功再高,也没办法带他出宫而丝毫不引起别人注意的!”
“所以我们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想一个万全之策再行动,此事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柳倾城就不再犹豫,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她转动大脑,在现代执行任务时才有的热血沸腾的感觉此刻萦绕着她的全身,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变得兴奋起来,血液也变得狂躁,这是面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出于本能的兴奋。
她心中盘算着,若是要将皇帝安全带离皇宫,须得找一个借口支走欧阳骁,只要欧阳骁离开皇宫,那随身守卫他的暗卫也会将注意力从崇德殿转移开,到时候再将皇帝乔装打扮一番,或许还有机会。
于是,她开口问道:“皇上,记得您曾说过三月初七是个重要的日子,对吧?”
崇成帝点了点头,道:“今年三月初七,是孝德太皇太后的百岁忌辰,这是我朝的大日子,就是连朕也得亲赴皇陵祭拜。”
“有了,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逃离皇宫!”
柳倾城将心中的初步想法告诉了皇帝,崇成帝闻言沉思片刻,慎重的点头表示同意,道:“朕想来太子不会拒绝,宫内女眷也要到万佛寺上香祈福,到时候皇宫大半人都会很忙碌,向来是最佳的时机。”
可唯独妙玲还是不甚赞同,她略有些迟疑的说道:“即便宫中无人,那平白无故的人没了,那朝廷岂不是乱翻天?只怕我们前脚刚把你运出宫,后脚欧阳骁知道了,就一怒之下把月黛他们全都砍了!”
听她的话确实也有道理,计划还不够天衣无缝,需要进一步完善。
柳倾城凝眉沉思,但是一时间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皇帝闻言也是同样的反应,只是他毕竟曾是指点江山之人,思考事情还是比较全面。
他顿了顿,沉声说道:“还有七天的时间,这几日你们先不要进宫,朕会打点好欧阳骁去皇陵祭天之事,到时候若再制造一些事端,让欧阳骁暂时顾不得崇德殿这边,就会多争取一些时间。不过在宫外,还需要麻烦一下妙玲姑娘。”
妙玲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疑惑,道:“需要我做什么?”
“妙玲姑娘身手绝妙,皇宫大内都无法阻挡你,所以朕希望妙玲姑娘能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潜入天牢一趟。”
“天牢确实难不倒我,只是皇上想要我去做什么?”
“自然是带欧阳璟出狱,他是朕如今唯一信任之人,不能被困在牢中太久,等到三月初七那天,便是他重获自由之时。”
“此事不难,包在我身上。”妙玲拍了拍胸脯,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她笑着说道:“你们都不必担心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用发愁皇上离宫会被发现了。”
见她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柳倾城感觉有些奇怪,忙问道:“什么事?难不成你想找个人易容成皇上的样子顶包?即便那样,也早晚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并非是柳倾城泼冷水,而是她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分析事实,毕竟太过乐观只会让真正遇到麻烦时不知所措。
妙玲闻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笑道:“易容虽然高明,却终究是假的,我想到的这个办法绝对保险,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你们就放心吧。”
说着,她将早就调配好的药粉塞给皇帝,道:“这些以温水冲服,每天一次,这是七天的药量,都在这里,你务必保管好。”
崇成帝将药粉包小心翼翼的收好,轻声道:“朕知道了,两位姑娘赶紧出宫去吧,万事小心。”
“放心吧,三月初七戌时三刻,我们一定前来。”
妙玲转头看了一眼柳倾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