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未落,就见密密麻麻的箭矢突然从天而降,如同天降细雨一般直直钉入院中人的身体,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人们相继倒下,血流成河。如漫天细雨般的箭矢从深色的夜空中倏然落下,以凌厉之势钉入院中无辜的百姓身上,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更有少不经事的孩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躲在桌下,无助地看着满地尸体瑟瑟发抖。
已经听到院中异常声音的柳倾城急忙放下碗筷,冲到灶房门口,瞪着院中如同地狱的情景,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欧阳璟则在第一时间抽出腰间软剑,挥舞着软剑不断击开破空而来的箭矢,运气行至不远处的一处方桌前,弯腰将躲在桌下的两个孩子一把搂入怀中,护着他们回到较为安全的灶房内。
但他纵然是战神在世,也根本没有回天之术,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先前躲在另一张桌下的几个孩子已遭毒手,中箭而亡!
“不!”
欧阳璟看着那几个孩子满脸惊恐的倒下,下意识地沉呼出声,然而越发急促的箭矢绵密的落下,让他无法踏出灶房半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突如其来的箭矢夺去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而柳倾城只能一手拽着欧阳璟的衣角,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一手揽着刚刚逃过死神的两个孩子,捂着他们的眼睛,不想让如同地狱的惨烈情景污染他们纯净的心灵。
只是,其中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还是扒开柳倾城的手,怔怔地看着院中不断掉落的箭矢,以及血流成河的情景,转而仰起头看向柳倾城,轻声问道:“姐姐,爷爷奶奶是怎么了?为啥要倒在地上不起来?”
听到他稚气的问话,柳倾城的心似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她弯下腰双手捧着孩子的脸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另一个稍小的孩子,则咬着手指扎入了她的怀中,乖乖的搂着她的脖颈不说一句话。
柳倾城看他们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亲人,于心不忍,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解释方才的事,甚至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将他们紧紧揽入怀中,温柔的抚着他们的后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眼下,她最担心的确实欧阳璟。
眼睁睁的看着众多无辜百姓在他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死去,这对向来以民为重的欧阳璟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精神打击。
欧阳璟单膝跪在灶房门口,看着院落中横七竖八的死尸,他们脸上带着或惊或惧的表情,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睁着的,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突然的死去。
然而,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欧阳璟却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的做一个有心无力的旁观者,看着那些对他热情如亲人的百姓一个个在他眼前倒下。
他紧紧握起手中的剑柄,纵然剑柄硌得掌心生疼,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唯有以此种方式他才能提醒自己此刻的渺小与心痛,他才会意识到这个王朝远不似表面那般安静祥和。
看着他异常凝重的背影,柳倾城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只能轻柔的拍拍欧阳璟的后背,像是安慰那些成为孤儿的孩子一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叹道:“你尽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远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正在逐渐接近这里,欧阳璟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此种异动,他来不及伤感,只能起身从柳倾城怀中接过那两个孩子,沉声道:“随我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护着两个孩子的头部,冲出了灶房唯一的后窗,从那里逃离了血腥的大院。
柳倾城紧紧跟在欧阳璟的身后,随着他沿着凤鸣镇的长街一路小跑,最终来到几里外的一处废旧的小屋内。
这座小屋四下格外荒僻,屋内只有一张简易的草铺,还盛放着几样农具,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农民设在田地里的凉棚。
经过一路的颠簸,两个孩子都有些倦了,到了小屋很快就入睡了。
借着窗子渗进来的月光,柳倾城打量了一番两个孩子安静的睡颜,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不舍与心疼。
她脱下外衣给两个孩子盖好,这才走出小屋对负手站在屋外的欧阳璟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要查清楚,若是整个凤鸣镇皆因我而无辜受累,那我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惨白的月光下,欧阳璟的眼神异常幽深,他的表情亦十分坚决,柳倾城知道她是决计无法阻拦他的。
她上前紧紧拥抱了欧阳璟一下,随即放开了手,道:“你速去速回,我再这里看好这两个孩子。”
“倾城,你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
欧阳璟倾过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转身提剑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玄色的身影很快便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他异常坚决的背影,柳倾城缓缓地蹙起了娥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或许他们此生注定与平静的生活无缘。
欧阳璟全力运起轻功返回凤鸣镇,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发现他和镇民用了一整天的时光所悬挂起来的花灯全部散落在地,甚至有些灯火被打翻在街边的草垛上,点燃了熊熊大火。
火光已经将长街的一段烧成火海,欧阳璟运起轻功飞身跃上屋顶,借着夜色的掩饰穿过火线,重新返回到惨案发生的地方,只见有一些穿着异族服饰的青壮男子正在院中一具具搜查尸体,似乎在翻寻他们身上的财物。
欧阳璟静静的趴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