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马车缓缓地穿过朱红色的高墙,驶进了皇宫深院。
随着马车越走越深,薄欢一开始的戒备反而淡了,更多的是,打自心底的紧张与激动。
楚桓坐在她的对面,自打她上马车后,她一眼都没瞧过他,可是他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灼灼,似乎是要将她盯穿了才好。
薄欢终于扛不住他的目光,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楚桓却因为她这一个回眸而笑颜逐开,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还当你准备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呢!”
薄欢不想与他谈这个问题,直接跳过,冷视着他,“你到底把他们关在哪里?”
“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人,就算我不喜欢那个小小人,但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不会伤害他们的,自然也不会关着他们,你大可放心。”楚桓见她脸色不大好,忙解释道。可解释了之后,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没志气了些,便又阴狠狠地补充:“不过,若你将我逼到了绝境,难保我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薄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上一两句嘲讽的话,可是看他一脸的认真,又担心激怒了他,真的做出什么令她后悔莫及的事情,只得将到了咽喉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却也不愿再搭理他,只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外面陌生而华丽的风光。
“喂……”楚桓见她扭开头不愿再看自己,顿时气虚,忍不住勾拉了一下她的尾指,“死黑面,我不喜欢你背对着我,你不要不理我。”
然而,他未等到薄欢回应自己,马车倒率先停了。
薄欢将手指抽回来,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便跳下了马车。
楚桓顶着沉怒的黑脸尾随而出,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令马夫一阵心惊,几乎是下意识地“扑通”跪下地,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砍了。”楚桓几乎是平静而自然地说出这么一句残忍的话来。
那马夫大惊,脸色煞白,连连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然而楚桓站在那里,不为所动,而在一旁的御林军,即刻默不作声地上前,扣住他双臂便押着他离去。t
“皇上饶命,皇上饶了奴才!”那马夫已经吓得丢了三魂六魄,边挣扎着边嘶声哭喊,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赶了一趟车,这一路也没有多少颠簸,为什么突然就要丢了性命呢?
薄欢在旁看了,也是一阵心惊,哪怕早就察觉到他性子的极端,但是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他原来还是这般草菅人命的残暴之人。
他可是阿桓,她把他当做亲弟弟的阿桓啊,他怎能如此的……
“他不过是赶车快了那么一些,说到底也是担心你回宫心切,何苦迁怒于他的身上,要取他性命来发泄呢?”哪怕他什么也没说,她也大致的清楚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不就是因为他还在巴巴地等她回话,而这马夫却将车停下,打断了她的话吗?
楚桓见她出声为马夫求情,眼睛亮了一亮,走到她的面前,“我可以饶他不死,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不理我。”
薄欢回头,看着满脸泪水,双目恳切期望地望着自己的马夫,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本也不是良善之辈,今日却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马夫而跟阿桓求情妥协,真是越来越不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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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你让他们放开他吧。”
楚桓勾了勾唇角,笑得颇有深意,抬手向御林军挥了挥,示意他们放了那马夫。
那马夫重得自由,激动不已,跪在地上对薄欢连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多谢姑娘求情!”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薄欢没有看他,只挥了挥手,便撵他走。
“是!奴才这就告退!”
看着他仓皇逃去的背影,薄欢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的阿桓愈发的难以揣测,如今的她委实不想因为自己而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
转过身,抬头望着高出她不少的如画少年,“如今我也听了你的进了宫,这下你总要告诉我,我的孩子和弟弟在哪儿了吧?”
“自然。”楚桓扬了扬唇角,“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
言罢,行至她的身旁,与她并列而走。
薄欢见他总算没再刷什么花样,松了一口气,心底再次升起了要见到自己心中至亲的激动与兴奋。
却不知,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楚桓回头,对着身后的御林军,抬起手掌,对着脖子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而被下令杀的人,御林军心中了然,自然是那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马夫。
本来楚桓是没打算要杀那马夫的,方才也不过是装样子想要吓唬吓唬薄欢,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为那马夫求情!
她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包括她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而那马夫竟敢当着她的面夺走了她的恻隐之心,他自然不能再活在这世上了!
楚桓下必杀令之后,陪着薄欢行走,脸上却是淡风轻,轻松自在得紧。
“在整个东月国,能够这样与我并肩而走的人,唯有你一人。”他笑着,低头看薄欢的表情反映,郑重地下了结论:“所以,死黑面,你应该要感到荣幸与骄傲。”
薄欢无语,半晌,才嘲道:“我又不是东月国之人,根本没有必要对你俯首叩拜,又哪里来的荣幸与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