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努力回忆着,忽然就见门帘一挑,接着一个冷漠的声音道:“这两个人都醒了。”
“醒了就醒了,两个娘们儿,还能逃得出咱们手掌心?”那个坐在车辕上的人大概就是三哥,只见他头也不回,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充分表现出对洛槿初和香草两个战斗力直逼负值的废柴的蔑视。
“六姑娘,想不到吧?咱们还能再见面,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在三哥身边的那个男人终于回过头来,清秀面孔上挂着怨毒阴险的笑容,那是一张洛槿初非常熟悉,却一时间记不起来的面孔。
那人看起来是个机灵的,只看洛槿初的面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六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也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凭什么能让六姑娘挂怀?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六姑娘,不是您,我也落不到今日这个地步。”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三哥回过头来,不满的骂道:“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了?委屈你了怎么着?”
那人脸上的凶相立刻又换成了谄媚笑容,嘿嘿笑道:“不是不是,自然不是,能在大当家的手下做事,这是小的这辈子最荣幸的事儿了。小的说的是刚离开侯府的日子,那会儿身无分文,日子真他妈的难过啊,小的连乞丐都做过。”
他说完,便又转头恶狠狠看向洛槿初,咬牙道:“而这一切,都是拜这娘们儿所赐,不是他教唆着少爷,小的也不可能落到这个田地。”
洛槿初的瞳孔猛然收缩,她终于想起这个容貌熟悉声音也熟悉的男人是谁了。
说起来,那件事距离现在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因为洛唯把十两银子借给了一个好赌的小厮,怕惹得芳姨娘生气,就悄悄在门口跪着。恰好被洛槿初看到,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秦氏,后来才弄清楚事情经过。
严格说起来,虽然洛槿初当时也是无比赞同秦氏命人把那个小厮撵出去,但这事儿真心和她没多大关系,一切都是秦氏做主的,她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想到如今中枪的是自己不是秦氏,洛槿初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怨言,虽然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然而这几年,她对秦氏早已是如同亲生母亲般的尊敬依恋了,这自然也是因为秦氏亦从心里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的对待。
“六姑娘想起来了?”
那小厮看见洛槿初的反应,心里便明白了,他嘿嘿一声冷笑,怨毒道:“当日不过是十两银子,你就调唆着少爷,又告诉了奶奶,把我赶出去。今日让你落在我手里,我要你们侯府出一万两,不,十万两银子来赎你。”
“妈个巴子你做白日梦呢?”
三哥忽然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骂道:“就她?十万两银子?你把侯府卖了能不能凑上那些钱?我可告诉你双福,你可不能因为旧怨,就打着什么坏主意,我知道你想让这个女人死,可若是想狮子大开口,让侯府付不起赎金,把我们和大当家的当成你杀人的刀,那你小子就是活腻味了。”
那叫双福的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笑道:“三哥这话说的,向天借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来啊。您是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厉害,小的在城里这些天,可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公主府和仁亲王府两位世子都拿这女人当宝贝呢,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二十万两,有那两家帮着,这女人又是公主和小世子的救命恩人,只怕他们也能拿出来。”
三哥皱了皱眉头,瞥向洛槿初,桀桀怪笑道:“女神医?啧啧,难怪大当家的会同意你小子的决定,果然这是弄了座金山回来啊。难怪刚刚从她身上拿过来的匣子里就有一百两金子,这根本就是只下金蛋的母鸡嘛。”
双福连忙笑道:“可不是可不是。”话音刚落,忽见三哥面色一整,瞅着洛槿初道:“不过这模样也就是漂亮罢了,还比不上怡花园的娘们儿,你说两个世子都喜欢她?这不会是诳我吧?”
双福笑道:“怎么会是诳您呢?虽然这事儿百姓中没什么人议论,可我好歹也在侯府做过事,里面也有不少认识的人,这事儿侯府中的人都知道,要不是这位六姑娘好像很不愿意,听说那位秦世子就上门提亲了呢。”
“三哥,这事儿我觉得不太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豆子忽然开口,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洛槿初,沉声道:“三哥,如果这只是一个侯府的女孩儿,咱们做这一票赚几个钱花花没什么,但若是她牵扯了这么多势力,这可不太好办。一旦仁亲王府和宣王府发怒,皇上再命官兵来清剿……”
不等说完,便听那三哥大笑道:“豆子你又来了,我平时就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小心谨慎了,官府又如何?这些年的清剿还少吗?咱们占着山头,哪一次还让他们好过了?到现在为什么就不来清剿了?还不是怕了咱们?你穷担心个什么劲儿?”
豆子沉声道:“不是这么说的,之前不过是地方官府为了地方上的太平,组织的小规模围剿,收效不大也就不了了之了。就为这个,大当家的也不敢逼那些人狗急跳墙,所以咱们从那以后做事都不能像从前般肆意妄为,就是因为大当家的害怕地方官府受不了这些骚扰,报请朝廷派大军围剿。如今咱们掳了这个女人,一旦惹怒了仁亲王府和宣王府……”
“惹怒了又怎样?又不是惹怒皇帝。”三哥一瞪眼,然后挥挥手道:“行了豆子,你别蝎蝎螫螫的,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