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兄弟,借你身份半日,事情一如计划中那样顺利,现在归还于你,时间刚刚好。 ”林透指了指日头,对着林武身后一群人中的一个躬身驼背的人,轻笑言道。
那人抬起头,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泥灰,露出一张让林武和伍先生都无比惊诧的脸。有一点青涩,有一点木讷,完全没有先前见到的那份油滑精明,这才是真正的葛庸徒儿,贺义高。
两人终于明白过来,区区一个通气境,是如何能面对一众通神境和万余门人时,还能谈吐自若的了。有恃无恐!这就是假的贺义高,也就是林透能坦然实施诱骗计划的根本原因。这小子是超神境,又有心算无心,即便是当时所有人都上,也留不下他。这份淡定经过他的加工,成功让自己二人误以为,这是一个趾高气昂的无脑之辈,放心地跟着他走,尔后一步步踏入了连环陷阱。
回头想来,这一份自打上山起就针对自己一众人的陷阱,确实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其中紧要之处,更是有林透亲自完成,无论是严谨程度,还是实施的力度,都甩开自己一方不知多远。败局,真不是什么意外。
想起在土方城的时候伍先生的意气风发,以及锦城时的胜券在握,现在的伍先生,垂头丧气,说不出话来。林武气不过,沉声质问:“你不是说,双层的计谋,第一层破了,正可以给第二层上一个保险,让第二层计谋,绝无不成功的可能吗?现在这……”
“是我心骄,小觑北洲英雄了。”伍先生干脆地承认错误。
林武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想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伍先生这个样子,完全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在喉咙处,样子又气又滑稽。
“林透是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实力心计无一不是顶尖,我看这北洲的天,没有多久就要变了。”伍先生不搭理林武,主动和林透攀谈起来。
“阁下过奖,一点小小手段,不足挂齿。”林透不接受他的奉承,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不足挂齿,和,好一个不足挂齿。我伍承天的水平,在阁下的眼中,竟然只落到这四个字的评价。”伍先生激动之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林透没有想到,一句谦辞让人产生了误会。
“没有必要说,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伍承天摆摆手晃晃脑袋,“我不想听这个,我想听的,正是你那‘不足挂齿’的小手段。就算是败,也请让我败个明白!”
“唉……”林透很想问他何苦,转念一想,止住了这个念头,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之后却变成了对方想要的解释,“其实也很简单了,我在土方城救下了宋麟兄弟的爷爷宋鹤年,从他口中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一个外来客找人问路,刚巧不巧地找到了他的头上,又好死不死地让他将私密谈话偷听了过去,谈话的内容是针对神药盟的计谋。一件巧事那叫巧合,几件巧事碰到一块儿,那可就不是巧合了,从头至尾写满了大大的‘阴谋’二字,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也未免太笨了。”
“于是我与宋爷爷反其道而行之,没有立时回灵植山,而是赶往了你们布局的关键站,锦城。运气不佳,人都已经走了,我们打听到消息,领头的正是葛庸,以及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阁下的徒儿了。我们没有犹豫,也没有在锦城停留,而是连夜往灵植山赶。”
“我们到的时候,正逢葛庸投诚。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是按照你们说的假投诚真内应,而是正儿八经地想要归顺,以药师的身份重回灵植天府。要说这运气好的时候,挡也挡不住,神药盟一众举棋不定时,我刚好赶回。确认了葛老爷子的想法,接纳了他的投靠。随后,我们就开始了布局,直到你们到来。当然,葛庸带来的人,也就是你眼下的这些,在姓仲的哄骗下,对于灵植山有了不切实际的觊觎,我就和他们打了个赌,赌灵植山的命运前途,现在看来,果然是我赢了呢。”
“我等不识大体,误信奸人,如今得知一切,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自愿投入神药盟之下,为神药盟驱驰。还请林公子宽恕我们的无知之罪。”一众灵植天府旧人,在灵植山上目睹了一切,知道谁是说话有分量的,听到林透提起他们,立马见机行事,磕头请恕。
伍承天见状,面如死灰。计谋被识破,找的内应头子是个忠实的灵植天府一派,手下倒是愿意背叛,却又净是些软骨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一边,自己这一回,败得不冤。就是不知道,以现在灵植山上包围的力量,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逃出一条生路。
“这场大戏,是时候收场了。”林透适时地对着伍承天和林武,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我神药盟本本分分,虽以光复灵植天府为目标,却无伤害与其他六府和气之举,一直低调行事。可能在参与灵宝大会的事情上过分了些,但那也是为了收回属于灵植天府的宝贝,不得已而为之。除此之外,对各位的势力地盘秋毫无犯,可是你们却按捺不住,主动来灵植山寻事!我们在手拿把纂的情况下,若是把你们放了,不仅仅神药盟的众人气不过去,就是北洲民众,也会瞧我们不起,所以……劳烦常老先生,带伍先生和他的徒儿去‘休息’。我在这儿,首先有些事,要和林宗主说道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伍承天打不过常茂,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