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从你的细微神态中可以看出,你对此人未尝没有动心。 我这个方法,既可以将如今炙手可热蒸蒸日上的神药盟,重新拿到咱们宗门手中;又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们没有经历过合道双修,已然能有如此进展,若是用上我清尘府的秘法,修为定然可以一日千里,几年之内达到超神境也未可知!”计安柳眉眼之间,带着盈盈笑意,显然她对自己这个计策颇为自得。
“人活于世,利益固然重要,但尊严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自爱了些?”庄璇面上冷静依旧,但她的内心里,已经攀升出了无穷的怒意。
“自爱……呵,自爱能当修炼资源用?自尊能当饭吃?”计安柳的嘲讽异常坚决,毫不留情面,“清尘府什么宗门,外人不知道,你这个受尽重视的弟子能不知道?选择了本宗门,就意味着将合道双修,当做了毕生的修炼之道。都到了通神境了,你居然回过头谈自爱,要装清纯?哈哈……你要不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在外时间太长,一颗心都野了。”
“庄璇,我以宗主的身份,非常郑重地告诉你,你一朝是清尘府的弟子,就要为宗门鞠躬尽瘁贡献一切。我方才所说的,是对你的要求,不是请求。”
“我不同意。”庄璇给出了极为认真的回答。
“同意不同意,不是说了算。”计安柳对她的答复,又气愤又诧异,语气从严肃变作了凌厉,颇有一种再谈不拢,就要撕破脸的架势,“庄璇,我与你重申一遍,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去做这件事,你没有考虑的必要,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也重申一遍,我拒绝你的要求。”庄璇向来都是主动的性格,既然要撕破脸,不如自己来。
“第一,神药盟是我与一个名唤雷雄的人弄出来的,上上下下全都是我个人的心血,既没有借到宗门的名或势,也没有用过宗门半点资源。也就是说,它与清尘府,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你强要将它算作宗门所属,已然是无耻至极的不要脸行径。我作为弟子,对你这个宗主,很失望。”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大不了无视你,将你的强盗逻辑,当做疯人呓语。可是你竟不知进退,进一步提出了,要我用身体去夺回神药盟,然后‘还给’宗门?好,好,好一副没有下限的嘴脸!我们乃是同门,你这个宗主是我的长辈,你难道不明白,你在侮辱我的同时,也是对你自己的攻击?我真的很纳闷,你究竟是脑子坏了,还是道德观念全失,才会自轻自贱至斯!”
“你……”庄璇给计安柳最深的印象,就是聪慧,才思敏捷口齿伶俐,是她非常看好的宗主后备人选。可是如今,敏捷的才思和伶牙俐齿,反击到她身上时,她才知道其中深深的不爽。
“你个孽徒,算什么东西,敢与我如此说话,你是吃熊心豹子胆,想要造反吗!”计安柳因为愤怒,面色涨得通红,伸手指着庄璇破口大骂。
“我可告诉你,今日我的命令,就是整个宗门对你的考验。如果你完不成,那就干脆……连宗门也不要回了。我清尘府小庙,养不下你这样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的家伙。”
“不回就不回,清尘府很了不起吗。”庄璇这样聪敏的人,多少都是硬脾气,最吃不惯威胁,怒气支配之下,一咬牙一跺脚,非常干脆地应下了计安柳当做要挟的话。
“我长于宗门,在清尘府呆了也有十几年。说起来这些年在宗门,正经的本事没有学多少,勾心斗角的手段见了个遍。明面上在北洲人人向往,甚至被女子们奉为圣地,但实际上各种藏污纳垢,清尘山同你未代表的一众人一样,表面光鲜,内里污秽不堪。这样的宗门,我早就不想呆了,今日你既然说出来了,那我便做个了断……从今日起,我庄璇退出清尘府,再不是清尘府的弟子!”
计安柳听到她的话,瞬间有些懵。
宗门通神境本就不多,眼前这个,是最年轻最有潜力的,就算是真不照自己说的做,也无非是敲打敲打,决计不会将这么一个人才逐出去。自己刚刚无非过点嘴瘾,从嘴上扳回一城,谁知道这个向来头脑灵活的丫头一时短路,居然就当了真。
自己现在……硬抗显然不好;说软话将她劝下来,又不是自己的风格,有损宗主威严。实在是进退两难。
“时候不早,阁下作为陌生人,差不多该辞别了。”庄璇做事倒是干脆,直接走到门前,打开了大门,指了指计安柳,“不要等我这做主人的直接逐客,那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计安柳是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委屈。一时之间,自身的脾气也上了来:“庄璇,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照我先前的要求,将事情圆满办妥,那我可以大人大量,不计较你今日的冒犯,并且当你没说过退宗的话,仍然承认你是清尘府弟子,并且是未来宗主的热门人选。”
“你若是冥顽不灵,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两条路子,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我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好好思量,不要……”
“不用了。”庄璇面上带着笑,伸手将计安柳,推出了门,“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不再是清尘府的弟子。这些年来,我为宗门做的贡献,应当可以抵消宗门为我消耗的资源,所以我们两不相欠,再无干系!”
计安柳面上一片阴郁,既为了庄璇的决绝,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