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通当然不惯着他,不顾他劳苦功高,当时就将他逐出。若不是崔玉龙头脑灵活不再公然现身,再加上安通忙碌,说不得他连平越城都呆不了。
崔玉龙自此整日郁郁,向来好酒的他,终日泡在了底层人去的小酒屋中。平日里只听别人吹水谈天看,并不说话。他虽然离开了安通,但在安通手下,还有不少有交情的人。酒钱就是这帮家伙资助,有时候,这些家伙也带来一些新的咨询,来向他讨教。他因此掌握了关于安通的,第一手情报。
每天听人瞎说,心里总是有些堵得慌。憋了许多日,终于忍不住,在醉酒之际,敞开了心扉,说出了心中积压的秘密。事有凑巧,叫蹲守他的林透庄璇见到,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他带离了酒屋。
林透把困惑,向他进行了讨教。崔玉龙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见他心诚意诚,另外也有卖弄心作祟,犹豫了一会儿,从了他,对他进行了全面的指点。
林透受教,当即邀他为副手。请他帮忙去神药盟势力涉及到的地方,依计行事。
本来安排好好的,谁知道庄璇第二天,就来了这么一出。实在叫林透无言以对。
“林透,你别在意,我就说个顺口。”庄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担忧的来源,只好认为是自己多疑,打消了念头。
林透看看她,又看看远方,那是崔玉龙离开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不信又有什么办法?算上小梨,我们也就四个人,没有一个干这种事儿的料。崔玉龙跟安通闹翻,至少说明他有底线。这样的人,只要利益足够了,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透,你变了。”庄璇看他,眯起了眼。
“北洲之上,利益当先。讲友谊讲理想的,不是愣子就是傻子,这可是庄姑娘你,灌输给我的道理呢。”林透笑笑,他不是迂人,愿意在坚持原则下,随着环境的变化,改变自己。
“我说的是那个姑娘。”庄璇白他一眼,“小梨小梨的,可真亲切。我可第一次见到,你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呢。宁愿自己出面算计人,也不愿你的小梨,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你这家伙竟然有如此一面,实在叫我大开眼界。”
“她是妹妹。”林透对于庄璇玩笑般的说辞,表示了意外强烈的反应,“也是我在北洲唯一的朋友,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我当然不能让她涉险。”
看看时候快到了,挥挥手作别,往栈馆的方向去。
“真是可气的家伙……自诩怜香惜玉,却叫我扮坏人。”
庄璇心里对于“唯一朋友”的说法,颇有些不满。咬唇发出几声哼哼,跟了上去。在转头的时候,眼角却滑过一丝自信,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起来那么难呢。
……
“老祖,咱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御梨所住的栈馆外,围满了层层的人手。不断地有人熬不住,向领头的安通询问,什么时候是个头。
“耐心等着。”安通对这些人的定力,十分不满,愤怒地一招手,“都给我振作起来!林透那小子,实力强横,脚力更是快,就在这两天的时候,便有可能返回。你们要时时刻刻准备着,他一出现,就要开始入戏。将我教给你们的,通通表现出来,这才能给他足够的压迫,好让他做一个……‘正确’的决定。记住了,你们要是谁出了差错,崔玉龙那厮,就是你们的榜样!”
“要是一直不出现,那该怎么办?”手下人还是不放心。
“没有这个可能。”安通对于其不信任自己,颇为震怒,怒目圆瞪,将人逼了回去。
……
“大小姐,你还是吃一口吧。”
栈馆内,老板早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难得的几个客人,因为近些日子的情况,都纷纷离去。只余下两个实在无处可去,事实上外边也不会放他们离去的两个人,御梨和荆汉。
荆汉认林透为“公子爷”,自然将他的“妹妹”,当做了大小姐一般看待。虽然被围着出不去,但每天没有怨声载道,总是劳神费力地为御梨准备吃食。当然,他的手艺除了能弄熟,也没有其他的优点。
“我吃不下。”御梨看看桌子,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窗外,最后目光在那儿停留。
荆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大小姐,我的手艺照公子爷,差的有点儿远。”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御梨见荆汉误会,赶忙解释。
怕他不信,连吃了好几口,还没咽下去就露出笑容:“你看,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成果。我说吃不下,是因为心塞。担忧和恐惧,充满我的内心,让我无暇他顾。”
跟林透相处一段时间后,单纯天真的御梨,基本完全接受了林透的善意。在她的心里,林大哥已经是不亚于御边御闲的存在。在林大哥出门近一个月后,她心里的担忧,自然而然地起了。尽管相信林大哥的实力,但碧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地下。她不敢想象,失去边叔闲师兄后,若是林大哥出点什么事,自己将如何承受。
安通围馆,给她的不安上,雪上加霜。
御梨无法想象,前几日还慈眉善目的安老先生,会变成这幅模样。她想去问,但安通不搭理她。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就是要她等。等什么,等多久……一概没说。
因而御梨等林透,是自发的,而不是接受了安通的要挟。
“真的不知道,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