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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众人纷纷低头,向吴泽昌问好。
金银楼遍布东洲,几乎每个郡城都有它的身影,越是大的郡城,金银楼的影响力越大,地位也越高。陆高郡的金银楼,就是一个护法的地位,也要比那临江郡的管事鲍松要高。更别说吴泽昌这样的高人,在金银楼,一直都是被奉为座上宾的。
吴泽昌早年跟林透很像,修炼、绘画的天赋都很出众。不过他当时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修炼上。直到修为卡在了通气十层,十数年没有寸进,他才把心思回归到作画上,一研究就是数十年。
当然,他这么刻苦的主因,不是对作画的痴迷。而是想效法那大师陈仲明,借由画道的沉浸,开发神念之海,以求突破到通神境。然而,年纪大的人,经验是丰富,思维却大多是僵的。苦练数十年,除了鉴画作的眼光,其他方面尤其是画技,根本没有什么精进。
吴泽昌无奈之下,加入了金银楼,成为了一个艺术的鉴赏师。一面工作,一边想搭上金银楼更高层次的关系,帮助自己突破。此人在安阳颇有盛名,被金银楼派到陆高郡后,也能享有全郡城的敬重。
“这位小兄弟,听说这云兮楼……有仲明大师的画展?”吴泽昌很有礼貌地跟林透打了招呼。
林透以礼相回:“回老先生的话,正是如此。云兮楼顶层,更有仲明大师的传世作。”
吴泽昌眼睛张大了:“真的?”
他是仲明大师的崇拜者,一生宏愿之一,便是收藏一幅大师真正的精。而受限于实力,苦寻多年而不得。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实力不明,不由让他生出浓浓的不解。
“当然。”林透自信回以微笑,进入了说的表演状态,随口诌道,“我家跟陈老爷子,可是至交。从小我便在他画作的熏陶下长大,对他的画是喜爱不已。年事见长,我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作交换,从家族要得了所有老爷子的画作。携在身上,从此浪迹天涯,快哉此生!若不是囊中羞涩,我也不会在陆高郡办这个画展。利用陈老爷子的画赚路费,实在对不住他,羞哉愧哉……”
吴泽昌信了大半,因为昨日送去金银楼的那幅画,便是他亲自鉴定的。那是仲明大师的随笔,用纸粗糙而不华丽,就不是用来赠人的。除非是弟子或是好友,根本无法得到。与林透的说辞,正不谋而合。
“原来小兄弟,竟有如此机缘,实在羡煞老夫。无端猜疑失礼……还请别见怪。”
“老先生这是说哪儿的话。”林透笑着摇头,“还没有问候,老先生来此,是何贵干?”
“嘿嘿,小兄弟明知故问。老夫听闻仲明大师画展的消息,可是没有丝毫停歇,便赶到这儿,你说我要做甚么呢。”
林透点点头,在吴泽昌起脚要进门时,拦住了他:“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们这个画展,有一些奇特的规矩。”
说着,将规矩从头至尾一丝不漏地,讲给吴泽昌听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眼含歉意,总之就是一个态度:今日已打烊,赏画明天请早。
吴泽昌愣住了,没有想到,区区一个个人的小画展,中间有这么多的道道。
“小兄弟,能不能看在老夫敬仰大师的心上,通融通融?”他思虑片刻,微微低下了头颅,低声相求。
周围人包括他带的随从,都看呆了。吴先生也算半个大师了,平日也高傲的很。今日竟对着一个小子低头,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先生请别这样,”林透连忙扶着吴泽昌下弓的身躯,“小子可受不起。我知道你是爱画惜画之人,若是没有之前定下的规矩,怎么说也要让你进去。可是现在,规矩早已说出口,若是为你一个人呢改变,实乃背信弃义之举。人无信不立,老先生你……别让我难做啊。”
吴泽昌抬头,和林透对视数眼,看到他眼中的坚决。良久,长叹一声:“罢罢,老夫便明日……”
“让吴大师进去,让吴大师进去……”人群中,忽然响起呼喊声,打断了吴泽昌的话。人皆有从众之心,越喊加入的人越多。不到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到呼喊中来。希望林透能破一次例。
“各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林透一声低吼,震住了所有人。
“让吴大师进去,他是陆高郡最懂画的人,你的画展敢将他拒之门外?”人群中有人反驳。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吴先生拒之门外了。规矩已经定下,便不可更改。若是吴先生明日来,我定扫楼相迎。今天的话……时间已过,恕不接待。”
“胡扯,你分明是心虚了。”人群被林透拒绝,怨气未消,被这个由头一钩,意外地爆发出来,“吴大师是有名的鉴定高手,不让他进去,说明你的画展一定有鬼。搞不好是弄了些假画,来糊弄我们这些外行的!有本事就让吴大师进去,将你展出的画鉴定一番……”
“你们……”林透刚要反驳,声音便被“放吴大师进去”的呼喊压过,淹没在声浪中。
看向吴泽昌,对于群众的激昂,他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在静静等待着。不过从停止的脚步和自信的眼神,可以见出他对于进楼观画的笃定。
“这可是你们要求的。”林透眼珠悄悄转了转,“放吴先生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要保证,只有他这么一个特例。绝不会在他进去后,拥到我面前,另求后门。”
“没有问题。”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