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透茫然不知杜珂为何又提起这个话题,忽见到杜姑娘嬉笑的样子,玩味的表情表明了,她在拿自己开玩笑。
不甘心地要伸手去捉她脑后的发髻团,却被杜姑娘提前察觉,敏捷地躲开。林透继续去追,杜珂身法全开,在街道上穿梭,躲避着林透。
郡民们还未从彻夜的狂欢中恢复,往日熙攘的乐场,今日十分清淡,店门紧闭,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林透和杜珂一跑一追,一直奔到了乐场尽头的广场。
广场上只有一个光溜溜的巨大告示牌,林透知道,是尚家用来悬榜的。乐场,是尚家安置外来人员的地方,严格来说,都是尚家的地盘。这片广场自然也是。
眼见得无路可逃,杜珂停下了脚步,低头告饶:“停……木头,我保证以后不再问你这样的问题了。”
她眼神软软的,夹杂着可怜。林透哪里还能再说什么:“真的?”
杜珂连连点头,低着的眼中带着狡黠与笑意:“绝对。我知道错了,不该打听你跟别的姑娘的关系的……”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进一步的调笑。
杜珂已经做好了,看林透气闷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是等了很久,却不见林透有反应,她有些奇怪。抬头看去,却见林透一脸严肃。
“不会吧……”她的脸苦了下去,“木头,你不是小心眼的人啊,小小的玩笑而已,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不会是假装样子,反过来捉弄我吧……”
靠近林透身边,他仍没有反应。表情极其认真,头微微有些歪斜,似乎在听着什么。杜珂意识到,他一定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面上的轻松不见了,也跟林透一样板起脸,仔细地倾听起周围的动静。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两人都不再说话,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过了许久,林透开了口,眉头紧锁,“就是那种,一群人聚在一起,有人说话闲聊、有人动手动脚、有人摆弄兵刃的嘈杂的声音……”
片刻,杜珂点点头:“我也听到了。不过,这声音难道不是从尚家传来的?别忘了,尚家现在人可多着呢。”
林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地面。杜珂把注意力移过去,赫然发现,脚下的地面,以一种不规律的方式,微微的颤动着。
“如果是尚家,声音可以传过来,但动静……不太可能。能让我们既听到声音,又可以感到动静的地方,只有一处。”林透没有点破,但他紧盯着地面的眼神,表明了他的态度。
“乐场无月天!”杜珂惊出声,满眼不可思议,“竟然……是这个意思。”
他们二人,在望江阁卖力地表演,假作不信字条。其实一出门,就直奔乐场而来。
“乐场无月天,秘密藏里边”,这话明晰无比,前一句是个地方,后一句说的是二人的目标。照第二句直白无比的表达方式,两人一致认为,前一句同样浅白。
乐场,很明确的地方。无月天……应该是个地名,按照常规的认识,可能是哪一家店铺的名称。顺着这个思路,两人先前一直在乐场穿梭,找同样名字的店。谁知道,乐场前后左右跑了个遍,都没有见着目标。
如今,二人才明白过来,“无月天”三个字,其实打了机锋。无月即暗,无月天的真正意思,应该是——地下!
人耳可辨的声音,以及脚下微微的震动感,让林透和杜珂确定,就在这广场地下,有天大的秘密。
入口在哪?
两人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极有默契的分开,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在广场上做起了细致的搜寻。
时间慢慢过去,两人没有放过一毫一厘,观察几乎细致到每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然而,当两人在广场当中汇合的时候,除了叹气,眼神交汇处,便只有失望。
“要不我用力量试试吧。”林透换了提议,看着脚下的地面,双手捏紧,发出爆响。
杜珂摇摇头,人不可与天地相争。林透实力是好,但要破坏一方地面,这就有点说笑了。哪怕这地面下,很有可能是空的。
“此法效率太低。你要是真嫌力气没处用,不如试试身边这玩意儿。好歹,它也是这广场上,唯一凸在外边的东西。扎眼的很。”
林透目光移到了身后,那竖着的巨大告示牌。不说还不觉得,被杜珂这么一提,他忽然也觉得,眼前这大玩意儿突兀起来。
“有道理。”林透直奔过去。他第一眼看中的,就是支撑告示牌的一根巨柱。
这巨柱直立在广场上,巨大的木质告示牌,当中固定于巨柱,死死的缠在上边,岿然不动、稳如峦山。
杜珂跟过来,她没有多嘴,只是静静地看林透卸下了告示牌,只余一根光溜溜的巨柱。很明显,林透要对巨柱下手。
这巨柱,直耸入天,威风凛凛。且不说是否被固定,就算是活动的,想要弄它,一、两个通体十层都未必搞的定。
杜珂眼中没有一丝异色,也没有一丝紧张。相信林透,这已是她不知不觉中,形成的固定信念。没有什么是林透无法解决的,认识林透以来,这句话从未被打破过。
林透瞄了一眼巨柱,没有多余的动作,直走过去,试了试推动它。然而,巨柱陷入地底极深。以林透的力气,也只能让它微微挪动,更进一步,就无能为力了。
但就是这一步,让林透目中绽出光芒。这巨柱能动,说明了它不和地底相连,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