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来人和尚昕一起进了不归堂,老氓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老氓……他……”多嘴的小厮指着两人的背影,不解而又不甘。
“他什么他,你个蠢东西。”老氓极为不爽地瞪他一眼,这小子害他误了大事,居然还敢来多嘴,“连白老爷都不认得,你眼睛长得有什么用。”
白老爷?小厮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白家的头号人物,如果说尚阳只是未来有执掌祁武郡的希望,白老爷白鹤,就是现在祁武郡权势最高的人之一。
一股后怕从心底升起。就是尚少爷,想要弄死他,也不过是弹指之力,更何况是白老爷。幸好自己刚刚没有口无遮拦。不过……白老爷来这里干什么?今天几大家族聚集,来的可都是小辈,白少爷怎么不来。
这股疑惑刚从心底升起,便被小厮压了下去。他再不懂世故也明白,大家族的事,打听的太多,会出事的。
……
白鹤领着尚昕,慢慢地通过了不归堂底层,缓缓上了二层。
这酒楼可不止两层,从最低层往上,一层比一层华丽,尤以顶层最甚。白鹤心中腹诽,也不知其他家的小子们怎么想的,明明有豪华的楼层不用,偏在这简陋的二层。
“各位贤侄,老叔姗姗来迟,请莫见怪。”
白鹤洪亮的声音在二层响起,惊住了所有人,每个人都面带着诧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尚昕瞧过去,尚、田、云、乌、吉、房这六家,人都到齐了,来的都是各家长子。尚阳作为尚家人,俨然是众人的核心。
此时,尚阳正临窗而坐。田承、云兴、乌蒙、吉星阑、房辽几人立于一旁,带着谄媚的笑。尚阳很享受这样的姿态,眼睛本来是瞧着窗外的。
尚昕听到,从窗外不时有惊叹、羡慕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不少女声的尖叫。她有些明白选择二层的意思了,很显然,是尚阳的恶趣味。那几个小家族的继承者们,对尚少爷的癖好心知肚明,早早来到,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尚阳身边那位姑娘,本来神色不大正常,顾盼间带着忧虑。可在见到白鹤进来后,忧虑消失了,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眼角也流过一丝失落。
尚昕认得她,是云家的姑娘,云月。原本跟白家白松走得很近,后来不知为何,却是跟了尚阳。这之间的弯弯绕,她并不清楚,因为毫无兴趣。
祁武郡家族不少,出去微不足道的一些,成规模的总共八家,如今七家都到了。唯有第二档次两家之一的秦家,没有人来。
“尚少爷,那秦家……有些不像话啊!”田承度过了对白鹤出现的震惊,有了别的思量,对着尚阳开了口。
“就是,秦开他算什么东西。尚家的召集令,居然敢不来,真是吃了豹子胆。”吉星阑发声应和。
“对啊,就是白松那家伙,自知没脸面对尚少爷,白家也好歹有人出现了啊。”乌蒙嘴角扬起,朝白鹤笑笑,“是吧,白叔。白松又做缩头乌龟吗?一个女人而已,他难道要一辈子避着尚少爷?”
其他几人并着尚阳,一齐发出哄笑。他们刚刚对白鹤的出现震惊,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对白松的躲避感到诧异。
唯有两个人,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一个是云月,尴尬与不适写满了她的脸。不过尚阳只顾着笑,对她表情毫不知悉,也毫不在意。她心底很清楚,尚阳带她出来,并不是记挂她,纯粹只是为了没来的那一位。自己不过是用来嘲讽人的工具。
另一个是云兴,他好歹是云月的哥哥,众人的样子让他很不满。可是,笑得最凶的就是尚少爷,他可不敢得罪,只好咬着牙,把愤懑往肚里吞。
白鹤没有解释,尽管他知道白松是去找失踪的白竹了。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和小辈置气的时候,对于对面的兴奋,只是笑笑。不过,心底的某一根弦,绷得更紧了。
“老叔过来,不是跟贤侄们谈天的。城外事紧,还是说正事吧。”等到几人笑的差不多了,白鹤笑眯眯地开了口。
尚阳一挥手,满不在乎:“有什么好说的,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贼而已,也敢来祁武郡撒野。我只需带着强弓队杀过去,不消片刻就能将他们灭个精光。我今天召集各家族,就是要展一展我尚家威风的。姓白的,你代替你儿子来,倒是想错事了。”
“没错,尚少爷强弓队横扫祁武,对付一群吠日的狂犬,简直大材小用。”其他几人纷纷献上赞美,表示了对强弓队的艳羡。
尚阳大悦,笑意盈盈。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们几个吧。”哪怕白鹤脾气好,也有些受不了这几人的态度,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大胆!白家老儿,敢对尚少爷如此说话,简直无礼。”白鹤话刚说完,田承便跳了出来,怒发冲冠。
其余几人纷纷响应,怒视白鹤。尚阳则一脸无所谓。
“大胆?呵……”白鹤的声音骤然提高,从身上散发出极大的威严。提醒着跳脚的几人,他的身份,以及实力。“我白鹤在祁武郡也算纵横多年了,‘大胆’这两个字,便是尚孟泽也没对我说过,今天倒是被你们几个小辈抢了先……呵呵……”
三声“呵”,一声重过一声,敲打在几人的心间,让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几人这才想起,白鹤一手支撑起白家的实力,那是叫他们仰望的。为了讨好尚阳,真是做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