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看了看自己的鱼,没有糊啊,看着还没有熟的样子,猛然想起什么,将鱼轻轻的翻了过来,只见鱼的背面都已经烧焦了……
“烤鱼要两面翻转的烤,若只烤一面的话,很容易烧焦,而且另一面依旧是生的。”风子琴的话听在沈淇的耳中,特别像是在讲:你不是说你会烤吗?
沈淇讪讪的将鱼翻过来烤,感觉手都酸了。
风子琴却将他手中插着鱼的木条递给沈淇,开口说道:“这条已经烤好了,你先吃吧。”又把她手里那条烤糊了的拿了去。
“可是那一条糊了还怎么吃啊。”
“没关系,只吃一面就好了,我不饿。”风子琴毫不在意,就像自己真的不饿一样。
沈淇尴尬的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抵不住这鱼香的诱惑了,轻轻的将表面吹了吹,脆脆的一层皮格外好吃,里面的鱼肉香嫩可口,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烤鱼。
“没想到风大哥连烤鱼都这么在行啊。”沈淇吃着吃着,便忍不住赞美道。
“为了生存,必须什么都要学会。”风子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沈淇着实惊了一下,为了生存?
“风大哥……你在开玩笑吗?”
风子琴却突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淡淡开口,“三个月前,我被仇人追杀,无处可去,便经常往深山里躲藏……”他停顿了会儿,像是在回忆那段生活,“从虎口里抢食的日子都经历过,这些算什么,我一路躲避,他们便一路追杀,好几次我险些丢了性命,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肯放过我。”
沈淇实在想不到像风子琴这样的人,会经历这些,一阵心惊,“风大哥这样好的人儿,怎么会有如此凶残的仇人?”
他却突然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并非你真的做错了什么,旁人才会认定你有罪,有的时候,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在他们眼中就已是罪大恶极。”
沈淇动了动唇角,却没说什么,她总以为风子琴也会像那些富家公子哥一样,吃穿用度一概不愁,闲时出去游历一番,肆意妄为。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若不是他亲口讲出,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清绝出尘的人,会正在被仇人追杀呢。
风子琴见沈淇许久没有言语,淡笑道:“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不!风大哥,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从那时起,一直都有仇人追杀你吗?到现在还是?”
“若说被仇人盯上,恐怕要从我出生时开始算了,从小到大,谋害暗算从未间断过,我很讨厌那种生活,我以为我逃开了便可自由,却引来了更加肆无忌惮的追杀。上一次见你之前,我才与死亡擦肩而过,重伤过后,幸得好心人相救,这次也是因为躲避追杀,才来到这里。”
风子琴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他并不像是个话很多的人,但很多话憋在心里太久,竟不知不觉一股脑讲了出来。
这一刻,沈淇觉得心里很沉重,风子琴将她当朋友,所以才会把这么伤痛的回忆说与她听,从出生起就开始被人谋害暗算,那么这么多年,他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样一个洒脱温厚的男子,又怎么会是在那样的成长环境下养成的?
也许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公,但若人人都以牙还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公出现,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一个风子琴。
有子鸣琴,有路登瀛。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你冷不冷?”风子琴见她紧了紧衣裳,遂问道。
沈淇望了望繁星如水的夜空,点了点头,“有点……”
接着风子琴的衣袍便将她包住,沈淇连忙摆手,“你把衣袍给我,这么冷的夜晚怎么熬的下去啊,风大哥,你快穿上吧。”
沈淇将长袍递给风子琴,他没有接,却说道:“你先在这里烤着火,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栖身的山洞,夜里风大,你穿的单薄,怕是熬不住的。”
风子琴走后,沈淇便又随便捡了些枯枝回来,好在深山里别的没有,这树枝枯叶倒是多的很,火势渐大,沈淇又往火堆旁靠了靠,方觉得有一丝温暖。
在山谷中的时候,因四周被高山环绕,晚上便钻进帐篷,并不觉得这样凉,此时在崖底,坐在夜空下,却冷风阵阵,止不住的凉意。
沈淇拢着风子琴的衣袍,靠在火堆旁等他回来,四周静谧无声,沈淇的眼皮上下打架,却不敢睡过去,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孤身一人,她是没这份胆量熟睡的,只能等着风子琴回来。
沈淇越是屏气凝听,却越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吹动树叶刷刷作响,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总感觉风子琴去了好久,却还不见回来。
“嗷——”一声动物的吼叫声传来,沈淇一个激灵,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沈淇死盯着吼叫声传来的方向,是在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虽然只是吼了这一声,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动物正在慢慢靠近,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更是不敢眨眼睛,一直盯着那片林子,直到……
直到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慢慢出现,沈淇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喊叫出声,那对绿幽幽的眼睛一点点靠近,衬着月光,沈淇惊恐的发现,这竟是一头狼,看那凶狠的模样,恐怕还是只饿狼。
沈淇双腿不住的打颤,也不敢跑,怕惹怒了面前的饿狼,若是它扑过来,她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