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喜不自胜,木婉公主这才展了笑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里面却已经有了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
“瞧把你乐的,他才两个月大,你想当父亲还要再等等。”她的月信停了俩月,开始还不确定,后来确定了沈府便出了事,一直没有机会说。
当初她重病时,苏衣秀为她诊脉,只怪她病的太重,喜脉太微弱,苏衣秀没往那方面想,便也忽视了,想来这孩子倒也命大,跟着她经历了一场大病,后来她又喝了那么多的药。
所以大夫为她来诊喜脉时都惊奇不已,之后喝了几副安胎药便也稳了,这事只有平儿知道。
沈赫激动的握住木婉公主的手,又不敢用大力气,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惹得木婉公主哭笑不得,“没那么娇贵,孩子好着呢。”
“怎么能不娇贵。”沈赫轻轻的将木婉公主抱在怀里,语气都有些颤抖,“雪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沈家有后了,沈家终于有后了!其实老太爷和老太太之前就一直惦记这事儿,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不好说,现在可好了,等到了地下,我也有脸见他们了。”
木婉公主正在兴头上,听沈赫这样说,心里咯噔一下,竟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也是要随你去的,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是男还是女了。”
“瞎说什么呢!”沈赫脸色一沉,声音也大了几分,看到木婉公主身子颤了颤,他这才缓了语气,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冰冷,“什么去不去的话,以后不许你再说了!孩子没有父亲已是可怜,你还想让他没有母亲吗!你父王的文书想必已经在路上了,无非就是接你回边域国,或者……”
沈赫顿了顿,却是只稍一想便心中刺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木婉公主却是明白,若不回边域国,无非就是再给她指一桩婚事,恐怕后者的可能要大一些,慕容燕为了拉拢边域国,也为了这一次的补偿,肯定会想办法将木婉公主留下,不想和边域国断了联姻。
可木婉公主却冷冷的道:“没有或者,我死都不会从的!”今生除了沈赫,她不会再接受任何人。
沈赫动了动唇角,又将话咽了下去,心中叹气,却把木婉公主抱的更紧。
“沈赫……”木婉公主懦懦的出声,忐忑的说道:“你是我的夫君,父王也是能保全你的……”
“我知道。”沈赫不等她说完便径自开口,“可我身为沈府的大少爷,岂能苟活于世,就连淇儿都打定主意要与沈府共存亡,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独活。”
“你对沈府有责任,那我和孩子呢?你就不敢不顾,就没有责任吗?”
“我……雪儿,对不起。”
沈赫这一生负了两个女子,对她们做出的承诺,却一个都没有实现,先是负了冯兰若,使她为情而死。后来又负了木婉公主,说好要与她好好过日子,也是没有做到,他只恨自己的无能,说出的话,竟半分都做不得真。
天牢里等待凌迟的日子依旧难熬,但沈淇却难得的静下来心,时间一日一日的流走,每日透过天窗看着日升日落,她倒是把天窗边上的每一道细小的裂痕都瞧仔细了。
转眼便到了中元节,外面又放起了烟花,只是离得很远。
自从沈淇被关进这天牢,姬如彦从未来过,如果不算除夕那夜的箫声。但那也只是隔墙的一声叹息,这些时日,她总觉得剩下的日子不多,便一遍遍回忆两人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儿,好的坏的,甜蜜的,忧伤的,甚至是她的小脾气,她的任性,他所有的包容。
沈淇竟然发现,她与姬如彦在一起,都是姬如彦处处包容她,无微不至。以后,他会不会也会这样对另一个姑娘?沈淇不敢确定,但姬如彦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希望他幸福,把这些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重新开始。
她真的,并没有怪他,她只是再也无法面对他而已。
这一日午时,狱卒照常送来饭菜,只是身后还跟了个传旨太监,沈淇几人并未理会,那太监许是也知她们是将要赴死之人,也没有计较她们的无礼,匆匆宣完旨意便离开了,离开时还捂鼻皱眉颇为嫌弃。
沈嘉和沈沫愣愣的看着那太监走远,沈沫眼圈一下子便红了,眼睛看向沈淇,小声的问道:“长姐,那旨意是什么意思啊?”
沈淇望着窗外,嘴角一丝冷笑,圣旨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到如今,哪怕给沈府安个叛国的罪名,慕容燕都是做的出的,何况只是区区的谋逆之罪。”沈淇故意将区区二字咬的极重。
沈府的罪名,先是贪污,后来又是结党营私,现在又成了谋逆,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慕容燕倒是做了回好人,圣旨上说,念在沈府三代为大秦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特此开恩,不再过分追究。
沈府的九族,那可是要将郢都城内不少的名门望族都算进去,他慕容燕暂时也没有那个能力。
其实若说是谋逆,倒也不算冤枉,只是沈府还未来得及行动而已。
既然罪名都已经定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动刑,按理说这种事情夜长梦多,应该立即执行才是,沈淇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就连柳贵妃都不明白。
这日一早,柳贵妃便将慕容燕传召到凤仪宫中,慕容燕政务繁忙,如今又忙着处理沈府谋逆一案,柳贵妃知他辛劳已是很少传召,今日却不知为何,慕容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