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沈严松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沈严松身后跟着陆夫人,二人进了院子。
沈淇忙出来迎接,“父亲您怎么来了?”
陆夫人明显皱着眉不悦,沈淇也没有理会。
“大晚上的,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来看看。”沈严松的语气很平静,进了房间在外间坐下,只是让陆夫人进去看看木婉公主。
沈赫一直守在木婉公主的榻边,连陆夫人进来也未在意,陆夫人自是不满,平日里沈淇虽然对陆夫人不怎么搭理,但沈赫却一直很知礼数的,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会少。
“好好的一个人儿,怎么就病的这样严重了,真是可惜了。”沈赫蓦然一窒,冷冷的扫过陆夫人,低头未语。
“公主只是偶感风寒,陆夫人这声可惜,未免言之过早了,生病之人不喜人多,陆夫人还是请回吧。”沈淇移步挡在陆夫人面前,语气生硬。
陆夫人吃了瘪,心下冷哼,转身便走了出去,反正她也不想待在这里,还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呢,免得传染给她。
沈淇又出来向父亲禀报了木婉公主的病情,末了又俯身低语道:“我已请苏衣秀过来,父亲放心。”
沈严松微微一愣,近来他也多少听得一些有关苏衣秀的事情,只是不明白苏衣秀怎么得罪了柳贵妃一派。
“天色已晚,父亲和陆夫人早点回去歇息吧。”沈淇瞥见院子里疏桐的身影,遂对沈严松说道。
等沈严松和陆夫人走了,沈淇又将厢房里的下人都遣走,只留平儿在跟前伺候,乌泱泱一大帮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下人都退下,疏桐才引了苏衣秀进来,沈赫方要起身施礼却被苏衣秀拦下,他最见不得这些虚礼了,沈赫连忙退到一旁,好让苏衣秀就诊,可苏衣秀仅探了一眼便皱起眉头,沈赫心一颤,忙问道:“可是、可是无法施救?”
苏衣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还未曾见过有人烧的这般严重,沈兄不必焦急,我自有法子。”
沈赫心下一松,既然苏衣秀说有法子,那定然是没问题了,“那就辛苦苏神医了。”
苏衣秀撇撇嘴,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木婉公主腕上搭了方丝巾,诊过脉后又从袖中取出一灰色的棉包,摊开来看,数根银针整齐排列,苏衣秀当下手一挥,银针便刺进木婉公主的十指上,平儿忍不住一声惊呼,又忙捂住嘴。
鲜血顺着银针丝丝流下,苏衣秀又取出几根缓缓插入木婉公主的发中,只听木婉公主痛苦的呻吟一声,众人顿时一喜,有反应就好。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苏衣秀才将银针纷纷取下,又收回袖中,这才站起身。
“只是这样就行了吗?”沈淇对此很是怀疑,别的大夫都说没了法子,他扎几针就行了吗。
苏衣秀白她一眼,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但还是开口说道:“当然不可以,施针只是暂缓她的病症,还要配以汤药,每日早晚各一服,十日之后方可痊愈。”
苏衣秀走到一旁写下药方递给沈淇,“喏,照个这个方子,早晚各一服,坚持十日,一日也不可少。”
沈淇点点头,如此便可放下心来,瞥了药方一眼,忍不住嘀咕:“这字真难看。”
“你难道不知道大夫的字都难看吗。”苏衣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劳苏神医深夜前来,如此便在沈府歇息一晚吧。”沈赫吩咐平儿去煎药,又对苏衣秀施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他既救了雪儿的性命,便是他沈赫的恩人。
苏衣秀回答的干脆,“倒也不错。”这大晚上的,要是出点事他找谁去。
众人微微一愣,只有沈淇抿嘴哧笑,“你倒一点都不客气。”
沈赫才要呵斥淇儿的无礼,便听苏衣秀嘀咕:“我怕走夜路遇见鬼。”
“苏神医言语风趣,倒是性情中人,想必苏神医也累了,疏桐,带苏神医到客房休息。”沈赫吩咐疏桐,苏衣秀这才细细打量起沈赫,却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沈赫看。
那眼神真是好生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沈赫了,沈赫轻咳一声,疑惑的问道:“苏神医,可有何不妥?”
“非常不妥。”
“啊?有何不妥,还望苏神医告知。”
苏衣秀又返回桌边,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片刻便将纸张递到沈赫手中,“沈兄气色不佳,应是食欲不振和心下郁结所致,现在是没什么,但若是拖得久了,恐成大病症。这服药也是早晚各一服,什么时候胃口和气色都好了,便可停止服用。”
沈赫一惊,这苏衣秀不愧是圣手,只是看他一眼便知病症,近几日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开始是不想吃,后来是吃不下,再后来,闻到吃食便心生厌恶,甚至还会呕吐,只是腹中空空如也,倒是好一阵受累。
沈赫遂抱拳施礼,“多谢苏神医。”
苏衣秀嘴角一抽,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你唤我神医,我很受用,但听着着实别扭,我虚长你几岁,若你不说我占你便宜,便唤我一声苏兄,彼此也可亲近些。”
沈赫虽没有慕容默和公冶蒙的洒脱,但此时也不好推脱,笑着道:“苏兄哪里话,沈赫求之不得。”
苏衣秀不喜沈赫的客套,便冲沈淇努了努嘴,“她就从来不客气,这大半夜的把我叫来,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你要想听感谢的话还不容易,今夜不用睡了,我可以说到明日一早。”沈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