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便看到灵犀与娑罗一模一样的眉眼,严厉恍然不知今时何世b>
灵犀仅有一刹欣喜,然后神情化为淡漠,默然起身出门。
不多时花枝快步进来。
“殿下、殿下可算是醒了!”
见花枝喜极而泣,严厉这才清醒了些。
“先前那是谁?”
“先前?是二小殿下啊。”花枝扑哧笑了,抹了抹眼睛道:“人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二小殿下却真真待您用心,也恁的懂事,这些年日日守在您身边,待您体贴入微,从不曾懈怠。”
严厉更关心的是凤皇和炎之灵。花枝起初不肯说,被她一吓,这才道尽人事。
与龙君不得善终、妖帝魂魄有异、严厉一睡不醒相较,娑罗这个仙道老祖宗更加招人非议。须知仙道演化至今,法门奥义虽然驳杂,精髓之处却无不出自他手,除了道祖,便是他最得众仙敬奉信仰。唯恐世人不知究竟,肆意污他美名,霄霜命明亮将一些秘辛宣扬出去,只那灭世天劫仍隐瞒着。
龙族与妖界连成一气,眼见就要生事。皓睿仙师须将半数人力用于修补那个天洞,因而一筹莫展。霄霜却道不打紧,给他半月时间即可助娑罗恢复记忆,届时要镇住邪道小菜一碟。
皓睿仙师欲调人手护法,霄霜吹胡子瞪眼道:“你当那仙道老祖宗的名头是虚混来的?任他来千军万马也会败走。”皓睿仙师到底不放心,派明亮率众神匿于谷外,又命仙兵仙将守住各处关卡要塞,严防邪道声东击西,大举攻天。
龙族与妖界自不肯放过一举歼灭仙道两大擎天栋梁的良机,很快便精锐尽出,突袭娑婆谷。
敌我实力悬殊,明亮与众神虽不惧死,却不可意气用事,正合计杀出一条血路,护送霄霜和娑罗脱身,就见霄霜与一素衣男子施施然出谷。
素衣男子是沙罗的模样,气色不佳,风吹便倒的孱弱状。
“家师被扰了清净,很是不爽,欲单挑四海龙王及十八路妖王,发一发王霸之气。”
见邪道众人被霄霜的托大之语说得又惊又疑,素衣男子和蔼笑道:“你等虽为杀我而来,我却自重身份,不可与后辈计较。然你等个个包藏祸心,杀孽深重,既主动送到我手中,我总归要惩诫一番。”说着扬手一招,两道绿芒自九天落入他双手,化为一双情剑。
邪道众人见状发一声喊,将他团团围住。
他环视众敌,不紧不慢道:“剑是锋利之物,伤人身体,损己修行,且我是斯文之人,不可失了雅致,与你等的王霸路数混战一处,拳打脚踢,没个正形。不如你们稍安勿躁,看我舞剑,看完若还想动手,我即刻束手就死。”
邪道直当这是个天大的便宜。然后素衣男子强打精神,于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不迫,浑然忘我,自顾耍了一通剑,竟叫观者无不如痴如醉,呆若木鸡。
结果毫无疑问。
见素衣男子轻易便制服列位邪道首脑,众神群情振奋,随明亮现身对他顶礼膜拜。
“孩儿即刻杀了这些孽障,诸界群龙无首,要不几日平定动乱,当可天地一统,后以森规戒律管束,自然就止戈归元,天下太平。爹爹也便能得偿夙愿了。”
明亮亮出兵刃,上前就要动手。素衣男子拦住他道:“所谓天地一统是诸界各行己道却甘愿攥成一团,休戚与共,杀了他们只能平添仇恨,适得其反。”
明亮道:“爹爹所言极是,可总归要给他们点教训,不然怎长记性?”
素衣男子道:“我仙道守仁不杀,悯济众生,却也不可失了分寸,行姑息养奸之事。且放了他们,日后若还滋事寻衅,企图祸乱天下,涂炭生灵,取他们首级也是易如反掌。”
待邪道众人如丧家之犬骇然退走,明亮忙管娑罗求教后事。娑罗道凡事他已交代给霄霜,只叫明亮速把情剑带回严厉身边,便径自回谷。
失去炎之灵庇佑,皇笳天降下永恒之境,时空与凡界无异。有明亮帮烛武打理凤族事务,凤族遭逢大变,倒也秩序井然,不输旧日。
那个天洞费时数月才修补好。期间天境元气受摩梭罗海水气干扰,每日都风雨无常。灵犀因久不见凤皇而日夜吵闹,某日偷跑出府。待明亮和烛武冒着倾盆大雨掘地三尺,在凤皇赐给灵犀那株梧桐树上找到人时,灵犀已淋了半天的雨。
虽吃下驱寒邪之药,灵犀也冒了风寒,数日都高烧不退,胡话连连,后来终于清醒了些,却又闹着找凤皇。凤后昏沉沉的顾不得他,花枝等婢左右拦不住他闹腾。明亮闻讯赶来,见百般也哄他不住,不由怒斥他几句。
听说凤皇陨殁,灵犀大哭半晌后昏昏而睡,病情每况愈下,不几日后竟是气息微弱,命悬一线。御医束手无策之际,霄霜施施然而来,道是娑罗有救人之法。
实则娑罗自吓退龙、妖两界便闭门不出,就连明亮也进不去谷。
灵犀在娑婆谷养病期间,晧睿仙师费了番周折,从冥王处借出聚魂灯。凤后集众亲属之力为凤皇聚魂,竟是数年也毫无进展。眼见纯血之凤的消亡无可逆转,凤后忧思过度,满怀抑郁,卧床不到三年便因死劫降临而陨殁,临去对恸然侍奉她身前的烛武和明亮道,龙族与妖界只是表面安分,魔界也平生波澜,正邪两道早晚要大动干戈,往后不必再费那劳什子力气,给她和凤皇聚魂,只尽心竭力保严厉不死,凤族许还能多走些年,纵是末路也当辉煌。
烛武、明亮再是悲痛也郑重领命,保严厉不死却极艰难。
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