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不由传话问是什么承诺?晧睿仙师却讳莫高深,只道此乃后事,届时再说罢。
严厉深感后悔,当日怎不就耐下心来,把那一摞几丈高的纸从头看到尾。
这时已过去两个时辰。严厉将凤皇之魂再度凝聚为丈许方圆。因炎之灵已修复,严厉的法力分毫也未虚耗,她如今修为也比当年高了许多,至此还余有三分力气。
凤皇的魂始终将聚不聚,那片雨云却叫众神耗尽神力也势头难挡,渐渐厚重到黝黑的程度。整个皇笳天都如夜幕降临,就连炎之灵发出的万丈光芒都被浓重水气压制,缩减了泰半。未免漫天水气侵蚀凤皇的涅槃之火,晧睿仙师将穹光镜幻化至最大,镇在梵谷上空。
陡然有电光划破苍穹,几个惊雷之后,倾盆暴雨瞬间浇下。妖帝早便凝神以待,密集落下的雨滴随即被他汇聚成一股巨大水柱,顺天机砸穿的大洞倾泄而下,灌入摩挲罗海。
不出晧睿仙师所料,梵谷上空的雨泰半不受妖帝操控,仍是直直砸落。所幸穹光镜如穹窿笼罩梵谷。方圆几近千丈的穹光镜本就沉重异常,须百十名纯血之凤与晧睿仙师齐力托起才行,再被暴雨陡然一浇,瞬间便下沉了几十丈。余下众神忙施援手,这才又将其稳稳支撑住。
经过个多时辰调息,妖帝的内伤已无大碍。饶是他法力不枯不竭,独力做引水这事也极为艰难。晧睿仙师却早引无照上天,将她所率蛇族精锐安插于皇笳天各处要塞。天水被拢成粗细不同数百道水柱,四面八方汇聚往天机砸破的天洞,这才消了皇笳天的水患。而随着天水迅速灌入,摩挲罗海的水位越涨越高。霄霜等人能将两种水调和融洽,诸天气候仍是受到不少影响。龙族众神受封之后被派往诸天水域,有他们调节气候,下界雨水虽丰,倒不至成患。
情势皆在掌控,人力胜天这事最终能成与否,只看这场天雨要持续多久。毕竟除了妖帝,众人都有法力耗尽之时,龙、凤、蛇三族又人力有限,轮番上阵也撑不了太久。
好在两个时辰之后雨势渐小。众人皆能缓口气了。
冥王的惋惜却溢于言表。这老鬼显然唯恐不出变故,捞不到好处,严厉正在心里鄙夷他,雨势突然又变大了。
众人忙了一刻钟,雨势再度渐小。可不过片刻,陡然响起的几声惊雷仿佛炸破了天,雨势非但骤然变大,且被狂风漫卷,比刚开始时还要猛烈!
饶是妖帝与蛇族众人擅控水,也导引不尽飞瀑横流般的天水。无数硕大的雨滴砸在穹光镜上,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众神使出吃奶的力气,穹光镜也被越压越低。
不少雨滴被疾风卷入穹光镜庇护的范围,被镜下炽烈的火气一激,旋即化为丝丝缕缕淡蓝色的气,不升腾而上,倒迅速往下方侵蚀。
炎之灵的光芒因而锐减三分。严厉只调息个多时辰便再度操控炎之灵。在她身旁打坐的明亮和茂陵忙施援手,三人合力,凤凰之魂才没有继续扩散。
见风势突然锐减,严厉心知是妖帝所为,料想他也是强撑着化解这股疾风,忙叫茂陵去助他一臂之力。明亮却道:“孩儿去更好。”严厉心思疾动,叮嘱他大事为重。
“母亲只管放心。”明亮旋即去了。
情势虽又被掌控,众神却都已是强弩之末,委实坚持不了多久。
严厉心知晧睿仙师不调集仙道翘楚来援,怕是有心倚仗冥府来解决变故。见他从容不迫,冥王则突然咧开嘴笑了,严厉料想他胸有成竹,定是暗中与冥王做好了交易,也便把心又放回肚里。
不多时雨势渐渐又小了。众神凝神以对,绝不敢大意,不料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雨势也没再反复,反而淅淅沥沥的,犹如春雨。天色也甚有要放晴的架势。
晧睿仙师见状对一旁的冥王笑道:“天不遂冥王之愿,可惜了了。”
冥王瞪着眼睛大失所望。
这时却有一个人顶着万众瞩目,施施然来到严厉身边。
“白莲花”一改素朴,反而锦衣金冠,衣饰考究,手撑的油纸伞上描画着一支殷红的桃花,叫他看来像是趁着微雨闲庭漫步的贵公子。
他左额有块疤痕,破了面相,但这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趁他颦眉打量周遭情形,严厉审视他一番。
听明亮道,先前他摔那一下挺狠,伤既好了,许是他下界了?且晧睿仙师尚未教他一门法术,他却是驾云而来,恐怕下界时日不短,跟谁还修了别的功法。
晧睿仙师就在一旁调息,“白莲花”不过去拜见师尊,神情莫测地注视严厉少顷,不说话,却将手中纸伞化为一缕幽兰色的气,洒在她身上,尔后欺身上前,从后面抱住她肩膀。
不得不说,他使得清凉诀比妖帝效果更好。
但这是什么情况!
听茂陵在边上噗嗤笑了一声,严厉疾言厉色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你给我退开!”“白莲花”仍不做声,一手抱紧她,一手将她衣领扯开,把她颈上系的东西握在手里端详。
严厉突然有个不详的预感,奈何倒不出手,无法把东西抢回来。
除了妖帝,也就沙罗知道她贴身带着这个东西。
“我知道你忙,却有个问题必须管你问清楚,刻不容缓。”
“白莲花”一下扯断发丝拧成的细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