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生龇牙咧嘴逗她,她也不笑,不看,脑子里一直被狂犬病毒给塞满了,该怎么办!
最原始的狂犬疫苗是将疯狗、疯牛体内的病毒注射进老鼠或者兔子体内,连续传代五十代以上,这病毒稳定下来,毒力减弱了才制成的,算起来疫苗才是将以毒攻毒用到了极致。
比如牛痘病毒是天花疫苗,狂犬病毒减轻毒性之后制成狂犬疫苗,都是如此。
可就算是知道方法,就算是用生殖力最快的老鼠,五十代也要好几年。
最好是那狼身上没有任何病毒,不然童明生哪里等得了这么久?
童明生现在全身上下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小伤口的地方胡三朵给抹上了药,严重的地方也洒了止血药粉,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为了方便一会缝针,并没有穿衣服,只一条亵裤在身。
胡三朵眼中阴晴不定,看得他心中惴惴,不过是被咬了几口,要不了命,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被狼咬过的人,养几天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被她无声流泪,弄得心软成了一团,梨花带雨比哭出声来,更具有杀伤力。他伸了伸手,想碰碰胡三朵,被她一瞪,下意识就要收回去,可忍了忍,还是僵持了一下,碰了碰她的头。
“别哭了,一会成蹊来了,我让你给我打针,屁股给你扎,这样还不成?”主动送上去让她调戏,他也是拼了。
胡三朵依旧不理他,心里想着,有的狂犬病潜伏期才七天,有的可以潜伏十年之久,要是童明生真的感染了,大不了她让他咬一口,也得了这个病,跟他一起,做几天疯夫妻去。
想到这,也不觉得难受了,撸起袖子,伸出胳膊:“来,咬我一口。”
童明生现在还有意识,精神也还好,被她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拉过她的胳膊,这才看清楚她的手,眼中一暗,划过心疼,手背上起了几处水泡,手心也是泡,红肿着。
他小心的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胡三朵的手一抖:“让我说你什么好……”
“快咬,少废话。”胡三朵又把手臂往前伸了伸。
他疼惜的吻了一下:“要是我咬了,你不许哭。”
“我绝对不哭。”胡三朵另一只手臂横臂一抹,十分大义凛然:“咬吧!”
童明生果然啃咬了一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处只觉得一阵麻痒。
胡三朵没好气的道:“咬破皮,你被狼咬成这样了,要是狼有什么病传给你,你也传给我吧,童明生,你说了带着我的。”
童明生又在那白嫩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放下来,拉下她的袖子,瞪她:“胡说八道!”
胡三朵正要再凑过去,身后帘子一撩,带起一阵风来,一个脚步急冲冲的进来了,却突然顿住了:“我还以为快要死了,难不成看我闲得无聊,叫我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
胡三朵回头,正是白成蹊,他打马而来,身上的衣服还穿的歪歪斜斜的,胡三朵低头一看,见他鞋子都穿反了,可见来得有多急。
“东西带了没?”胡三朵赶紧问。
他拎着个小药箱上前来,“听说二爷身上有伤口,我就都拿来了,现在看来是用不上我了。”说完将东西递过来,胡三朵接过来了。
查看了一下,针、羊肠线这些都有,也不多话,拿了东西就把童明生当成一件衣服一样,缝起他的伤口来。
白成蹊在一边做下来,胡三朵一边缝针,一边问:“白大夫,你听说过人被疯狗咬伤之后,可能会突然发病的,比如说狂躁、焦虑不安的?”
白成蹊突然一顿,看了看童明生,神色闪过不安,道:“的确有,我记得孙思邈的千金方中提过一句,就是你说的这种,还有一点,就是害怕喝水,书上称之为恐水病。”
“哧啦----”一声,胡三朵迅速的收了针,还有些希冀的问:“可有对策?”
白成蹊犹豫的摇了摇头,患恐水症,轻则瘫痪,重则危及生命。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不确定,道:“不是所有的动物和野兽都带有疾病的,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被感染。”
说完,胡三朵“嗯”了一声,面色沉凝,摸了摸童明生的额头,因为失血,他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头也昏沉起来。
她利索的给童明生注射一针青霉素,照旧在他臀上轻拍了一记,看得白成蹊眼皮一跳,赶紧挪开了视线。
随后,胡三朵拉起薄被轻缓的搭在童明生身上了:“童明生……你千万别有事。”
满室寂静,突然门帘被掀开,金泽沉着脸进来了。
胡三朵别的不关心,就只想知道那几匹该死的狼的事情,见他进来赶紧问道:“那人有没有交待这几匹狼是不是患病的?”
金泽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点头,事实是,那人生怕他不知道,还特意叫嚣,这些狼都是幼时开始养的,就怕它们不疯,还让疯狗跟它们撕咬过了。
听到金泽的话,胡三朵顿时身子一软,跌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