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彤没有马上回答我结婚的对象到底是谁,通话的气氛瞬间达到了冰点,我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叙述者”,却无法用语言描述那时的心境。
漫长的煎熬,沈雅彤总算发声了。
“郭。”
沈雅彤用了最简洁的回答,分辨不出是什么语气。
“这才是你消失不见得真正原因吧——亏我还替你担心得不行,好吧,沈雅彤,好样的,你直接宣布不就得了?反正跟我也没有半毛钱得关系,我也没有权利和义务替你操心,男大当娶,女大当嫁,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我就奇了怪了——”事后回想那时间的我完全凌乱了,已经顾不上许多,言语也不经过大脑。
“汪子涵,你混蛋——你就不问问——”
“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亏我还相信你讨厌人家,我们大家都辛辛苦苦‘演戏’,给你当挡箭牌——我面试那天,中午你跟郭在饭店约会了对不对?后来还把人带到家里,说什么‘不中用’‘再试一次’什么玩意——”那时间我已经听不懂沈雅彤在说什么,心中另一个声音对我发起了疯狂的嘲笑,不是嘴硬说不在乎吗?干嘛这么酸溜溜的。
“汪子涵,你混蛋——你!”沈雅彤竟然发起了飙,我就日了狗了!貌似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吧?要发飙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老公,什么人的电话,打这么久,人家都洗完澡了啦——”在我近乎狂暴的时候,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紧接着有柔软像面包一样的身体依偎了上来,当然除了王若南没有别人。
毫无疑问,王若南的“好戏”已经通过电波,传向了电话的另一端,听筒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停了片刻,才又有声音,“行,痞子涵,希望你过得好——还有,旁边那位小妹妹——你们好自为之吧——”紧接着听筒里传出了挂机音,是沈雅彤首先挂断了。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王若南惊慌失措的样子,从我的怀里逃了出去,一面反复说着“对不起”,“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小涵涵——你不知道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有多心痛。”
王若南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杵在一边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我努力挤出一些微笑的表情,本来想说些安慰的话,一时间却又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你这样对我花心思对我图什么,值得吗?”我这话是说给王若南的,也似乎是说给我自己。
我的这话似乎给了王若南希望的错觉,连珠炮似得说“值得”,“只要能让小涵涵开心一些,少一些烦恼,若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谢谢你,若南。”说话间我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给了傻掉的王若南一个拥抱,或许是我自己需要这个拥抱才对。
王若南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环住了我的腰,身体渐渐贴在了我的身上。
“小涵涵,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是这样的场景,躲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就算被全世界唾弃,只要你一个肯定,就足够了。”我不知道王若南怎么突然文艺起来,大概爱情真是具有魔力的东西,真情的流露能够轻易超越文字“产品”。
人在兴奋或者绝望的时候,总是容易干出不靠谱的事,当我意识到胸口有冲动的火苗燃起的时候,便逃出了王若南的怀抱。
“若南,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转身走向了房门。
“小涵涵,答应我别伤害自己,好吗?”王若南这样的关切,让我的心头一暖。
“怎么会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做伤害自己的傻事,我向你保证,行了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残无疑是懦夫的所为。
“那你能答应我,中午过来吃饭吗,你这两天状态不怎么好,我想做饭给你吃?”眼见着王若南殷切的眼神,我便心软答应了,这对王若南来说像是天大的开心事。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羡慕起王若南来,能有一个爱慕的人,然后任劳任怨地付出,无疑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感觉思维已经游离在身体之外,而身体成了一具四处晃荡的躯壳。
静下心来想沈雅彤不久前宣布的事情,虽然是突发事件,其实也无可厚非,不得不承认我对郭威的敌意,少不了有妒忌的成分,对方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婿,而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成的“臭屌丝”。
那样一个烦躁的早上,我又一次审视和沈雅彤的关系,试图用语言去表述,得出一个近乎“装逼”的结论:那是一种类似“大爱”的情愫,掺杂了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成分——有亲情的关爱和疼惜、友情的默契和包容以及爱情的渴望和占有。
那三种组成“元素”一致,却又性质各异的成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交融在一起,时而迸发出火热,时而产生“排异”——在我绞尽脑汁的剖析下,连早已生疏的生化知识都“蹦”了出来。
苦思陷入僵局的时候,想要找人聊聊,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王娇妹纸,一个时而高贵优雅,时而放荡不羁的女子,加上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电话拨通之后,一个清新响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咋了,涵哥?这大早上的找妹纸,有什么事,不会是有寂寞了吧,咯咯。”
“还真被你猜中了——怎么样,出来探讨一下人生?”我配合着王娇妹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