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吴妈只是个粗使下人,看她样子,似乎挺瞧不上小妾的。
从那天灵儿自报身家起,她看见灵儿只是笑笑点点头,连招呼都不打,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跟灵儿多说几句话很掉价儿一般。
她不问东问西,灵儿倒乐得轻松,只是苦了哑姑和圆圆,时常要受她些闲气。
冷五每日辰时出门,申时末回来,从来不在家吃饭,日日如常,非常规律。
为了做饭,哑姑和圆圆忙活了大半天才把灶房打扫出来开始生火。
次日早上,灵儿早早起来,叫哑姑去买了馒头,做了点儿稀粥,看冷五练完功就招呼他过来吃饭。
冷五擦擦汗水,看灵儿一眼,灵儿笑道:“五哥,我要在你这儿叨扰好长一段时间,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别去外面吃饭,外面东西不干净时冷时热的,没有在家吃的好,晚上你也别吃了饭再回来,我们会做好饭等你,记住了吗?
来,喝点儿粥,将就着吃吧,晚上我们给你好吃的。”
冷五直勾勾的盯着灵儿看了半晌,灵儿笑得坦然,冷五转开眼,接过稀粥一口气喝个底儿朝天,然后拿了馒头就大步出门了。
灵儿望着他背影:“这小子,连句谢都不会说吗?枉我大清早爬起来一趟。”
圆圆道:“夫人,奴婢觉得这位冷公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你对他好他肯定会记得的,不信咱们晚上瞧着,冷公子一定早早回来等吃饭。”
灵儿好笑道:“就你能干,料事如神,什么都知道了,你怎么不去给人家大将军做军师啊?”
圆圆吐吐舌头:“我也想啊,可惜夫人不是大元帅啊,埋没奴婢一身本领,真是可惜!”
“你倒会顺竿儿上。去去,给哑姑帮忙去。”
当天傍晚,冷五果然比平时早回来一刻钟,灵儿正在院中摆筷子。看他回来,笑眯眯的招手:“五哥,回来了?刚好,菜刚出锅,现在吃最新鲜。来,坐下吧!”
这顿饭,灵儿和冷五一起吃,哑姑和圆圆把看门的方老伯叫进来,在旁边摆了个小桌儿,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得好不开心。
看得出来,冷五也是很高兴的,他一连喝了两壶酒,喝得醉醺醺的。还是方老伯和哑姑一起把他扛进屋去的。
自那以后,冷五天天早上早早起来练功,练完了洗把脸就等在一旁,等着灵儿给她送早饭,晚上准点儿回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虽然他话还是很少,但表情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整个人都感觉温暖了许多。
灵儿心中轻叹,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从小跟着大强几个到处讨饭。被冲散后他和廖发财被一对夫妻救起带来北疆,恰好那对夫妻也姓廖,又膝下无子,就认了廖发财做儿子。冷五在他家寄住一段时间后自愿参军去。
明明只有十八岁的他经过大小战事无数,他练功光着膀子时能看到他满身的伤疤,灵儿心疼,真想帮他好好治治那些旧伤。
仔细想想,徐半仙以前好像给自己写过一张疗伤祛疤的药方儿,记得当然他洋洋自得。自称那药房比宫中贡品还管用,灵儿嘲笑他吹牛,他就把那药方写出来,让灵儿自己去试,灵儿大概记了下,并不太上心,记忆有点儿模糊。
“圆圆,给我拿纸笔来。”
“纸笔?小姐,你的纸笔忘在廖家了,这院里好像没见过纸笔了,要不……奴婢现在就出去买?”
灵儿想了想,来祥平城半个月了,还从没出去逛过,今天天气正好,不如出去逛逛?
于是灵儿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去好了,圆圆,去把我的帷帽拿来。”
灵儿整理一番,在脸颊上多粘了两颗黑痣,带上帷帽,又让圆圆确认了几次,几人才一起出门。
这西南面的街道确实清净,来往的都是在各家府上做事的仆佣,各家主子多半是坐车或骑马出行,当然登基较低的没有车马,只能像灵儿这般走路出行。
说来冷五也是个七品校尉,官职也不低了,从没见他骑过马,院子里就那么两个人,更没什么马车,附近这一片像他这般孤家寡人的怕是少之又少。
灵儿几人出门没走多远便引来一路侧目,路过行人不管主子仆佣都盯着她们看,虽然觉得奇怪,灵儿并没有去询问的打算。
一条街没走完,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笑盈盈的凑上来:“夫人,您是冷校尉家的亲戚是吧?”
灵儿隔着帷帽看清这对母女相貌,母女俩都是身强体壮之人,皮肤黝黑,五官平平,着实没什么出彩之处。
“是的,请问夫人是?”
“哦,我家相公跟冷校尉是同僚,都属贾大将军麾下,我相公姓崔,你叫我崔大嫂就好,这是我女儿兰儿,今年十五,身板儿好又会管家,不少人家上门提亲我都没应了,就想给她找个可靠的家里人丁少的,免得以后多是非。”
这位崔夫人话说得明白,人家是冲着冷五来的,想把女儿配给冷五。说实话灵儿觉得冷五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只是性子冷了些不太爱说话,其他真是没得挑,而这位崔姑娘,不论举止风度样貌,真没一样配得上冷五。
灵儿笑笑:“崔大嫂真会想,确实人丁少的人家是非少,日子也好过许多。”
“可不是,你看我家那死鬼,上面老婆子生一大窝,家产就那么点儿,分来分去也没多少,还经常争得头破血流的,没劲儿。
所以啊,我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