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毒尽出的那一刻,公孙羽七窍流血,瘫在地上昏迷不醒。但是,他好歹保住了一条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朱由校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塞到他口中,那丹药入口即化。过了许久,公孙羽幽幽醒转,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
刚才这一番凶险,朱由校的灵力也消耗颇大,思颜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拿出丝帕帮他擦去脸上的热汗。
朱由校虚弱地在思颜的搀扶下站起来,转头对公孙南说道:“羽儿虽然受伤甚重,但是总算没有性命之忧了。血魔在他心口种下了邪毒,以此控制他的行动,刚才君耀他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跟我斗法,拼命逃走了。想来也是忌惮我们的力量。”
他本来想通过控制公孙羽神识的邪毒,顺藤摸瓜找到血魔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无奈线索太少,血魔又抽身太早,他能给它造成的打击也很有限。
公孙南见公孙羽醒了,上前扶起他,厉声斥道:“逆子!你刚才欺君罔上,还不赶紧向皇上请罪!”
“你不要吓他。”朱由校拦下了公孙南,看着公孙羽说道:“你好好想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公孙羽紧拧着眉头,努力回想着,“刚才好像被袭击了!我刚走进密林,就陷入了一个阵法里面,那阵法会吸人精气,我力有不支,就晕倒了。是你们救了我?”
“这么说,你就进入树林里面以后才遇袭的?你有没有看清袭击你的那个人?”朱由校追问道。
公孙羽摇摇头,“微臣无能,刚陷入阵法就被困住了,当时微臣自顾不暇,没有看到阵中之人。”
朱由校又问公孙南,“爱卿,刚才羽儿袭击朕的时候,你及时赶到,是否之前对此事已经有所知晓?”
“皇上,微臣不敢!”公孙南连忙说道:“微臣之前并不知情!只是听闻皇上被困,才及时赶到!“
朱由校听了这话,跟高鸿对视了一眼。
“皇上,微臣是今早得到的密报,说有人要利用公孙家对皇上下手,所以才事先有了防备。”高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朱由校。
朱由校接过锦囊,看着那上面的字条,沉吟良久,然后点了个火符把纸条烧掉。
张君耀看到那字条上面的字,面色就是一变!他太熟悉这个字迹了!这字就是这三年跟他鸿雁传书却从未见过一面那人的字迹!这三年来,他也曾多次接到那人的暗示,而及时保住了朝中的一些大臣。这人传递的信息,从未出过错!他到底是什么人?
“皇上,这么说血魔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对同道中人出手了吗?”思颜面色凝重地说道。
“朕只怕他不出手!”朱由校凝起双眉,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魏!忠!贤!”
在场的人听到魏忠贤三个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知道魏忠贤是皇上最宠幸的大太监,没想到皇上的怀疑对象居然是他!
“朕初登大宝之时,羽翼未丰,身体里的灵能也没有完全应用自如,所以不得不依仗魏忠贤帮朕攘外安内,先把局势稳住。可是没想到,魏忠贤却越来越肆无忌惮,朕对他也是不能不防。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可是能在朕眼前对刑家的长子动手的,只有血魔有这个本事!而今天有机会有能力在其中做手脚的,就只有魏忠贤!所以,魏忠贤就是血魔!”朱由校冷声说道。他登基以后虽然器重魏忠贤,魏忠贤在他面前也奴颜婢膝滴水不漏,但是他心里始终对他存着一份疑心,所以也在暗中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今天,他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
“今天早晨给高大人传信的人,莫非是皇上的眼线?”刘云鹤在一旁说道。
朱由校摇摇头:他安插在魏忠贤身边的眼线,有事会直接向他秉奏,没必要再经过高鸿。
他看了一眼高鸿,高鸿也摇摇头,“皇上,此人也不是微臣的眼线,微臣这就去调查此人的身份,看看此人是敌是友!”
朱由校沉吟了半晌,摆摆手,“不必了!看情形,此人对魏忠贤的情况十分了解,想必他是魏忠贤身边的人。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即刻,不可打草惊蛇。”
“皇上,若魏忠贤真是血魔的分身,那我们——”
“朕正苦寻血魔而不得。他在朕身边更好,朕倒要看看,他能在朕的掌心里翻出什么大浪来!”朱由校沉声说道。
现在他兄妹五个已经聚齐,他的手中又有翻天印;只要能压制住血魔,帮人界平稳的度过天劫,他这一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来日跟血魔大战时,即使不能取胜,也不会让血魔占了便宜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再入轮回!
他已经轮回了几世了,早已习惯。
他回头看了看张君耀他们几个师弟师妹,刘云和和洛云他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而张君耀则在一旁若有所思,似有心事。
思颜站在朱由校身边,目光在张君耀的脸上扫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
皇上在狩猎途中遇刺,没等到晌午,就意兴阑珊地摆驾回宫。
高鸿和魏忠贤自然是带人一路护送。
今日听皇上说魏忠贤是血魔的化身以后,高鸿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当年他的父母就是命丧血魔口中,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一直就在他的身边!现在,他走在这个权倾朝野的恶魔身边,恨不能立刻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皇上有旨意,不能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