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刑端起酒碗,面不改色地把一碗人心泡的血酒一饮而尽。接着,胸口一阵剧痛,他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稳住自己的身体,脸上的热汗滚滚而下。这心血加入了至毒之蛊,毒性催肝裂胆,直让人五脏俱焚,痛不欲生。
唐尧见他半点不为所动地喝下了血酒,甚至连一丝悲戚之色都没有,微微色变,咬牙启齿地看着他,“好!你够狠!那我们就继续熬下去,看谁更狠!”
虞刑冷睨着他,唇边逸出一丝冷笑:反正这些日子,他便是多少万箭穿心的蛊毒都喝下了,他是天命之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他这堂弟杀不了他,便使出各种方法刺激他,想让他自己气血奔涌而死,他既已看破了他的心思,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把最后一个要挟我的筹码都杀了?”他凝眉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唐尧冷冷一笑:“筹码?对你来说,她们不过是工具而已,所以你不心疼。不过现在我手里的那个筹码,你一定会心疼的!”
虞刑看到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在此时,他手腕上的那块金钻手表微微震动了一下,他心下诧异,却依然不动声色地颤抖着手撑起身体,把身体坐直。
“算不算筹码,要带到我面前我才能确定是否要挟得了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亲信都被你杀了,最近的血缘亲人也只有你了。难不成你今天提着断腕来此,是要拿这个要挟我?”
“你今天精神很好啊,看来我今天让你开口说话是个错误!”唐尧恼羞成怒地说。他昨天去捉谷雨,本来计划万无一失,不止谷雨掉进了虫洞,连浩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道士也跟着她一起掉进了虫洞。结果他搭上了一只手腕,他们却在掉入虫洞之后不知所踪;他好不容易脱身出来,本想跟虞刑再做一次谈判,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让已经熬了三日酷刑的赤焰气绝身亡魂归九天,他炼制灵蛊的绝好材料就这么没了。
现在,赤焰死了,谷雨也不知所踪。他一时还真的有些一筹莫展。
虞刑见他怒了,终于笑了:“这么恼怒多伤身体呢。与其你等着我自己求死,不如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我杀了,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万一我不死。死的又是你了。”
他是天命之人,又是一族之长,族人都对他敬畏有加,把他当作神明供奉,这也是唐尧迟迟不敢贸然杀他的原因。他若杀了他,不仅得不到禁池的秘密,而且也无法服众。他的族人们,这些年都跪在他的脚下,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族长是被他这堂弟杀掉的,怕是他也得不了善终。
谋逆者。最忌讳的就是有顾忌,有了顾忌就有了弱点,只要他还不死,他就有反击的机会。
“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把你当日赐给我的都还给你而已。”唐尧毒蛇一样的目光盯住了他,阴恻恻地笑着:“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虞刑紧皱着眉头,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接着喉咙像被掐住了一般,连咳带喘的说不出来话。
身上的蛊毒又要发作了!唐尧看着他在椅子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
李云峰给虞刑发了信息,见他半天不回。他心里开始担心:上次虞刑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而巫家的几个长老因为他们家族另一支的拉拢,有几个对他已有二心,如今他的堂弟出现。这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阳光和均均在一旁用梅花易数卜算浩磊和谷雨的下落。
李云峰回过头,问她们:“算出来了吗?”
“从卦象上来看,他们现在在千里之外。”均均沉吟着说道:“大哥,既然他们是跟巫家的人一起失踪的,那么他们现在很可能在巫家的地盘上。”
李云峰点点头,“有道理。看来我们必须去巫家走一趟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阳光心急如焚地说道:“据说苗寨里面到处都是毒瘴陷阱。他们两个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吧,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李云峰说着给公孙景发了信息:“景,把巫家势力范围内的详细地图发给我一份。”
公孙景见他这么着急的想走,知道事态严重,于是回道:“师叔,把你的手表的频段调到跟我的一致,这样可以随时接受卫星传送过来的实时的信息。”
“好,我们对一下表。”李云峰一边对表一边问他,“你再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虞刑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
“我已经通知技术人员仔细搜索了。但是巫家的总坛被雾瘴笼罩,我们看不到他们内部的详细情况。”公孙景说道:“师叔,要不要我派人支援?”
“不用了,如果是我们兄妹五个都搞不定的状况,去再多的人也枉然。”李云峰正说着,忽然看到手表闪烁了几下,他赶紧打开液晶显示屏,却看到画面上一片素白,间或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接着画面中断,手表上面出现了一个打着红叉的骷髅图案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人儿。
阳光凑过去一看,本来以为是很高端的密码,没想到只有两个简单的表情,这怎么还带看图说话的呢?
“这个骷髅图案是一级预警,他果然遇到危险了!”李云峰沉吟着说道:“可是这个面具图案……这难道不是qq表情?”
“师叔,我觉得这个面具图案是提醒我们那里有毒瘴,需要戴防毒面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