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捋起宽袖,这就要上前将人抓拿过来。
徐安忙道:“李姬!李姬!你这是何故?”
他眼梢瞥见那滚落在地上,锦衣华服的漂亮男子,脑中立即翻滚出相应的名字来。利落将李绿衣遮挡在侧,自己也借势挡住了面目。
狼狈不堪的冯子都趁此机会,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跑进人群里逃命去了。
绿衣急恼,把住了徐安挡她的胳膊就道:“你干什么拦着我?我好不容易抓到他!”
徐安一头一脸的汗,脚上沾着那马血,污秽不堪,鼻端又是腥臭的气味。吊着嗓子连声说:“我这是在救你!你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人乃是当朝大将军府上的人物!”他咬紧了“人物”两字。
绿衣却体察不出他语中意味,眼见冯子都不见了踪影,气得跳脚,一把搡开徐安,跳到一旁道:“我知道他是谁!我教训的就是大将军府上的冯子都!”
她声嗓清脆响亮,徐安急忙拽了她到一旁:“女公子哎!你轻点声!”
绿衣万般不耐,十分不屑:“为什么你们都怕他?我不怕他!”
“你不怕他,等那砍脑袋的大刀架到你脖子上,你就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我知道怕字怎么写!我五哥教过我!”绿衣推开他还要去追,“你让开!大将军不会教训他府上的人,我来替他教训!”
“这个狗东西!我不去将军府找他,他还跑到我眼前做起坏事来了!看我不让他瞧瞧我的厉害!”
绿衣那口气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横气,毛躁冲动得很。徐安倒不是想管闲事,一是念着主上待她的几分不同,二是唯恐她闯出祸去,还将他此番行程无意暴露了出去,岂不是糟糕?因此无论如何也得拦住她,好声劝道:“恶人作恶自有天收,你一个女子,又何必去担那样的风险?”
“眼见天色不早,已近宵禁,还是早些回家去,也免得获罪。”
“我才不回去!倒好像我怕了他们!”她目光闪烁,耿了脖子朗声道。
徐安从她面上溜了一圈,马上低声回说:“莫不是你不敢回去?”
他抬手在处理过的额头上摸了一摸,说道:“李姬好大的力气,你那位护卫也是力气不小,我今朝算是见识了。”
绿衣被他说中心事,不禁心虚,眼皮子抬起,两粒滴溜眼珠在他额头上转了一圈,越有几分心虚。
她抬手在他额头上指了一下:“阿穆达实在太讨厌了!”
又极小声的说:“我以为你能躲开的,你不是说你还保护你的陛下吗?我以为你也和金赏金建一样厉害。”
徐安连着“嗳哟”了两声,道:“我的女公子啊!那两位可是都尉大人,未央宫卫尉!奴婢不过是小小黄门令,怎么比得!”
“那你说你保护你的陛下!”
“奴婢啊,此番出来亦算是保护陛下!”徐安见她转移了注意力,忙接着浑说。
“啊?就你这样儿?”绿衣觉得好奇。不知不觉随他往前走。
徐安就道:“这护卫也有分两种,一种是动手的,一种是动脑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知不知道?”
见绿衣摇头,徐安解释:“就是不用动手就能让人跪下投降!”
绿衣惶然大悟:“就跟我刚才看到的那位霍家女公子一样!那位叫霍成君的千金,三两句话就把那个小黄门给说得交出竹简来了!”
徐安先是未注意,忽然回过神来,他一惊,忙刹住脚,紧盯住绿衣:“小黄门?是谁?”
她在宫中住了些日子,若非认识,不会轻易说出“小黄门”这三个字。徐安想到霍光召见尉屠耆的事,不禁精神一凛,立刻想到了他猜测的那两个可能性之一。身上登时发凉。
绿衣被他望得奇怪,见他紧张肃目,她也不禁紧张了几分,好一会儿才说:“不就是你的陛下身边那个小黄门?叫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