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华反问,“什么玉箫?”
“你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唐莫不答,他不相信夭华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这是在故意跟他装糊涂。
夭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饮尽杯中的酒,而后重新对上唐莫的目光,笑得一脸无所谓,“就这么简单?可是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玉箫如今早已经又回到乌云的手中了。”
“不,它一直在你心中。”说着,唐莫头也不回地对外唤了两个字,“进来。”
音落,立即响起了一道敲门声,紧接着一个人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面正放着一只白玉箫。
“大公子。”端着托盘进来的人先对唐莫行了行礼,然后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就快速躬身退出去,带上房门,在此之前一直等在房门外面,是随唐莫一起来的,只是没有直接随唐莫进入房间而已。
夭华看过去,托盘上面的白玉箫她再熟悉不过,不是明郁的那只还能是谁的。那日,她随乌云穿过迷失森林,那个冒充明郁的人手中拿的就是这只真玉箫。后来,她出迷失森林的时候,将它带出去了,被唐莫救了的时候也一直带在身边,不过并没有拿出来,还以为唐莫根本不知道。
大婚那日,在小别院内,故意将乌云引来,自己离开的时候,白玉箫也还带在她身上。
直到后来,被卓池给出卖,落入乌云的手中,这只玉箫就又被乌云给搜去了,之后她再没有见到过,没想到最后竟落入了唐莫之手,现在又回到了她面前。刚才在唐莫刚吐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想到唐莫说的必然就是这根玉箫,原想装糊涂,但没有装过去。
唐莫没有再说话,等着夭华的决定。那日救了夭华,拦着夭华的腰身在乌云的眼皮底下离开的时候,就感觉到夭华的衣袖中藏着一根玉箫,当时他就已经想到是明郁的这根玉箫了,除此之外夭华不可能带在身边,只是没有点破而已。后来,在竹屋内,竟让他意外得到了这根玉箫,这也就是说在夭华落入乌云手中之前,她都还一直将这根玉箫带着,这算不算代表她时至今日还依然想着明郁的铁证?所以他仍旧始终难以走进她的心?如果是,他今日亲自逼她毁了这根玉箫,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她自己重要,还是事到如今仍旧这根玉箫重要。如果她要恨,他也乐意接受,总好过她心里依然没有他的半点身影。
人都已经不再心里了,何况这么根玉箫。对夭华来说,带着这根玉箫,不过是为了日后救出明郁后,还给明郁而已。既然明郁是被乌云囚禁的,那当年就不是他自己离开的了,对明郁也就不存在什么怨恨。
眼下,唐莫竟然拿这个来跟她讲条件。夭华脑海中不由闪过诸多有关这根玉箫和明郁的画面,但独独没有不舍。
半响,夭华还是笑得一脸无所谓,“你确定?”
“对,很确定。”
“那好,就如了唐大公子的意。不过,若事后本宫拿不到解药,唐大公子应该知道后果。”话落,夭华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然后从软榻上下来,走近桌子,当着唐莫的面拿起桌面托盘上的玉箫,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丢。
白玉箫很坚固,这二楼的地面又不同于一楼那么结实,是木板所建,落地的玉箫并没有断,甚至是丝毫未损,只是发出了“噗通”一声落地的声音而已。
唐莫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宫主还是不舍得……”话还未说完,只见夭华对着他一笑,手缓缓掀翻了旁边的桌子,那桌子的边缘在砸到地面的刹那间正对着落在地上的玉箫,一下子砸破了玉箫,令玉箫断成了两截。
唐莫未说完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看向地面上被夭华亲手断毁的玉箫。
外面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尤其是东泽和容觐,首当其冲推门而入。
夭华脸上的笑有增无减,没有看冲进来的东泽与容觐一眼,也没有看东泽与容觐后面的那些人,“唐大公子,不知这样你可满意?”
“你现在可有恨我?”唐莫不答反问。
“只要唐大公子你信守交易,本宫有什么好恨的。如若不然,本宫丑话已经说在前头过了,本宫不想再说一遍。”对于被毁的玉箫,夭华没有半分心疼不舍,甚至没有低头多看一眼。唐莫将夭华脸上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若是在以前,自己想都想不到。
东泽与容觐神色略险担忧。
唐莫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夭华,“里面便是你要的解药。”
夭华接过来,打开闻了闻后,当即服下。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夭华感觉到自己内力回来,就这么站着暗暗试着运功调息了一下后,从唐莫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空气中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多谢唐大公子的解药了,不过本宫想,日后应该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她也就这次被乌云这厮给算计了,从而中毒而已,断然不会再有下次了,自然不会再有与唐莫合作的机会。
不过,这话听在其他人耳内,全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出了酒楼,准备上马车之际,容觐上前一步看向夭华,小声询问道:“宫主,是否下令动手?”
“不必,传令下去,撤。”安排人在酒楼及酒楼四周埋伏,等着唐莫到来,只是为了拿到解药而已,因为她对解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