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华真想一脚将小奶娃踹开,今夜真是要被这对父子玩死,脸上与脖子上到现在还有些湿湿黏黏的,非靠她这么近干什么也不知道,要找就找自己的亲娘去。她自认自己之前可从来没有对他好过,还几次三番吓他,把他给吓病了,他未免也太健忘了一点。
小奶娃不气馁,继续爬,小嘴里不知不觉流出口水。
许久,终于爬累了的小奶娃,直接压着夭华的衣袖,趴在夭华的手臂上睡了过去,睡着后的小脸上还带着笑,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
夭华感觉到小奶娃没再乱动,变得安分了后,垂眸撇去一眼,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不是很清晰,不容人抓住,随后看向那边坐着的乌云,在心底暗暗盘算与深思起来。
洞底的气氛,不知不觉陷入沉寂,没有一点声音。
时间悄然流逝。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被困在封闭的山洞内丝毫无法得知外面是不是已经天亮了。
乌云起身,朝寒玉床这边走过来。
不知何时闭目养憩起来,并没有真的睡过去的夭华,霎时敏锐地察觉到声音,倏然睁开眼来,一丝凌厉在睁开眼的刹那在眸中稍纵即逝,后又恢复平静,看着乌云一步一步走近。
乌云走近了后,弯腰抱起小奶娃。
小奶娃即便在睡梦中,一双小手也紧拽着夭华的衣袖不放,握成小拳头。
乌云腾出一只手来掰了掰,将小奶娃的小手一点点慢慢掰开去,动作异常温柔,不想弄醒小奶娃,自昨夜他的身体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后,还没有见他睡得这么安稳香甜过。之后,乌云一把扣住夭华的手腕,就将夭华猛然从寒玉床上拽了下来,反手往旁边一推,前后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被点了穴的夭华,被这么一推下,倒退着跌坐在几步开外的那块大石上,险些狼狈跌倒,再抬眸往刚才躺的寒玉床上看去时,只见乌云已将抱起来的小奶娃轻轻地放下,自己一拂衣袖在寒玉床的床沿落座,伸手为小奶娃把脉。
夭华不觉轻笑了声,“祭司大人,你这可真有点卸磨杀驴了。”
乌云没有说话,把完了脉后,又摸了摸小奶娃的额头,探了探小奶娃额头上的温度。
夭华在刚才闭目养憩的这段期间,早已经重新理了一遍眼下的处境。小奶娃如今的身体还未好,乌云这厮还需要她身上的血,所以她的性命短时间内是毋庸担心的。还有,大人能挨饿,小奶娃可挨不了多久,一两天已是极限中的极限,所以乌云必然比她还急着想出这里,这一点更不用担心,她接下来似乎只要坐等着乌云好好想办法就好了,“那好,本宫也不打扰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你慢慢医治着。”
乌云将小奶娃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从头到脚全都仔细地确定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对于怎么出去,乌云心中自然有数。要知道,这个溶洞从一开始就是他特意命人寻找的,洞底的冷寒刚好可以存放这张寒玉床,用以医治小奶娃的身体。洞内的各个地方与出入口,也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当然,他也知道唐莫容觐等人此刻定然在洞外想方设法地想要进来。他会再给他们三个时辰。如果三个时辰内他们还是打不开洞口,那就只能从另外一条路出去,不过那条路对出去是一个万丈悬崖,这也是他之所以会选择先等容觐唐莫能不能进来的原因。
睡梦中的小奶娃,不像醒着时那么抗拒乌云,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到什么,小手抬起来一把拽住抚摸了他额头后收回去的手,将其中的一根手指紧紧拽牢,然后拽着那根手指还有那只大手放在他的胸口,就又甜甜的咧着嘴笑了,极易满足,说不出的天真无邪。
乌云低头专注地看着,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尽是温柔。
从夭华此刻所在的位置,夭华只能看到乌云的半个侧脸而已,不过就这半个侧脸就已温柔的快滴出水来。不得不说,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甚至杀人如麻,几乎从不会动情,可一旦动了,就会倾尽一切,纯如眼下的乌云,对小奶娃简直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但对其他人还是那个样子,残忍的从不留情。一时间,夭华倒是对生下这个小奶娃的那个女人更加更加的好奇了,这种好奇层层递加,似乎快要不亚于她想要找到明郁的那份心了。
曾几何时,她也愿意为了一个男人倾尽柔情,以为什么都是真的,可到头来宁愿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在这一点上,夭华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乌云似乎是同一类人。但可惜,这世上已再不可能有第二个让她心生柔情之人,永远也不可能。
想到这,夭华淡淡嗤笑了声,撇开眸不再看乌云的。
乌云在这不知何因,余光看向了夭华,后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拉着他的手指不放的小奶娃。
大约两个时辰后,香香甜甜、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的小奶娃醒来,小手松开乌云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在看清楚面前的乌云后,小脸上的笑容立即一改,变得嘟起了小嘴,之后眼睛转来转去,想要找夭华。
夭华坐着大石上,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没办法,身上的穴道还没解,自己又冲不开。
乌云浅笑,看着小奶娃的黑眸中止不住浮现一丝宠溺。
小奶娃还在继续找夭华。
乌云伸手,揉了揉小奶娃头上柔软的黑发,在小奶娃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