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琮开口便邀柳湘莲当他们家镖局的总镖头,龚三亦昨儿让他两个闹了半日,也有几分兴致,早早的便在正厅恭候了。
柳湘莲披挂整齐,簇新的箭袖斗篷华冠鲜亮逼人,想着在对手跟前震出一个气势来。到了正院,见这院子磅礴大气,也颇有几分庆幸今儿穿的不丢人。因抬眼看,贾琮正立在正厅前的台阶上等着他,乃含笑走了过去。
贾琮上前行了礼,又拉着他的手进去。
只见正当中的交椅上铺了一块虎皮,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半旧的对襟常服、扎着武生巾、脚下那双靴子却是簇新的,显见为骑兵所用。上首是一位青衫老者,一身旧儒衫、戴着儒巾、足踏千层底。下首那人与当中那位年龄相仿,却是掌柜的打扮,只差手里没捏着个算盘。
柳湘莲一怔,竟生出误入梁山伯聚义厅之错觉来。
贾琮因向他介绍道:“这是我爹、这是龚先生、这是我四叔——幺儿哥哥的爹。”
几个人忙寒暄了几句。柳湘莲起先以为贾赦是龚先生,见他面色不甚好,有几分放心;待听闻那儒衫老者才是龚先生,愈发谨慎起来。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这一身打扮与人家龚先生比起来,立马落了下风。
见他们几个还在客套,贾琮不耐烦了:“龚先生,废那许多话作甚?比划比划!”
龚三亦瞪了他一眼:“愈发没耐性了!”因向柳湘莲说他年幼无礼还请莫怪。
柳湘莲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贾赦笑道:“咱们是武人,爽快些,不必拘泥小节,既然你二人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到后头演武场去给小的们开开眼如何?”
他一声“小的们”说的江湖气毕露,柳湘莲暗自思忖他是不是哪座山上跑下来的绿林头领。贾赦遂亲自领路,一行人往演武场去了。
柳湘莲倒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整齐的演武场,各色兵刃齐齐整整勾在架子上,另有射箭用的靶子与拴马桩,还有石鼓、长杆,地上画着一个大大的九宫八卦图——那是贾琮想起前世打过的网游、喊人画上去装逼使的。四周围了许多青年少年与孩童,整整齐齐的等着瞧热闹。
贾琮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身边矗着的一杆木头架子道:“那个是西洋款的衣帽架子,柳二哥的斗篷要不要挂在上头?”
柳湘莲点点头,解下斗篷来挂了上去,想了想、又解下佩剑也挂了,便向龚三亦一抱拳:“龚先生,请!”
龚三亦微微一笑:“柳公子先请。”
柳湘莲也不客气,当真先行一步到演武场当中去,龚三亦随着他身后,二人相向抱拳,就开始动起手来。
起初尚且一来一往的,颇能看清,他二人势均力敌;二十来招之后渐渐快起来,已有几分眼花缭乱了;记不得多少招之后,柳湘莲浑身锐气顿起,忽然加快拳脚,龚三亦只轻飘飘见招拆招。
又斗了一阵子,柳湘莲忽然虚晃一拳跳出圈外,后退三步。龚三亦也立时后退。
柳湘莲恭敬的深施一礼:“晚辈认输。”
龚三亦含笑道:“何以认输?”
柳湘莲道:“起初我只使了七分力试探先生、先生与我差不多;后来渐渐使了十分力、先生依然与我势均力敌;方才我已是拼尽十二分力了、先生始终同我对等。先生之能胜晚辈多矣。”
龚三亦捋了捋胡须:“你聪明的紧。”因问他,“不知二郎做什么营生?”
柳湘莲道:“并无正经营生,偶尔往市井谋些银钱,家中尚有薄产,收些租子。”
龚三亦问:“我看二郎功夫委实不错,可愿来我们镖局帮忙?银钱决计不少。”又回头望贾赦。
贾赦也欢喜的很:“这孩子灵气。”
贾琮在旁使劲儿鼓掌:“好啊好啊!”
柳湘莲道:“只是我不甚知道规矩。”
龚三亦道:“我们尚未开张,也不甚知道规矩。如今极忙,委实缺信得过的人手。”
柳湘莲抱拳道:“那就叨扰了。”
贾琮一阵欢呼,幺儿也满面欣喜。
待众人回到屋中闲话了半日,柳湘莲恭问几位前辈名姓,听到“贾赦”二字便是一愣:“倒是与荣国府的那位同名。”
贾赦捋着胡须得意道:“我就是荣国府那个混球贾恩候。”
见柳湘莲目瞪口呆的,几个人齐声大笑。柳湘莲十分惊叹,连说“市井传言不可信”。
因得了柳湘莲,镖局之事便让他帮着张罗。贾四他们先将旁的都停了,加班加点先清空荣国府的大库房,不过两个月功夫,那十几间大库房只剩下空荡荡的箱子架子了。方设法换葛六出来,吴豹子仍留在马房以备不时之需。
贾琮忽然想起另一位醉金刚倪二来,忙向大人们推荐。贾四道:“此人我认得,倒是极为仗义,只怕市井随性惯了,未必肯来咱们这儿帮衬。”贾琮听闻便罢了。旋即由倪二联想到了贾芸,又说给贾四,“听说此人善商。”贾四便使人去打探,果然是个不错坯子,又是贾氏族人家境又贫寒,便设计让他与贾赦偶遇、几句话讨了贾赦欢喜、直送入他们新开的一处古董铺子帮忙去了。
后来一日,123言情从外头进来笑着说:“小爷竟是个未卜先知的,昨儿薛家果然给姑娘们送了一回宫花。”
贾琮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先送谁的?”
123言情奇道:“这上哪儿知道去?横竖如今她们都在一个院子住着。姑娘们也知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