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海等人遇上伏兵,林黛玉以火攻退敌,暂安一时。而山火依然在烧。直至晚上方得斥候探信,敌兵也已止乱,在山谷那头割草砍树止火。

黛玉闻言皱眉道:“岭南地气湿,火烧起来并不很快。并非生死交战,计策不成撤走便可,或是过些日子再想别法,何必救火。难道还不肯收兵么?此处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几个人凑在一处猜了半日,皆猜不出缘故来。杨二伯抽着旱烟在旁听了会子,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人家第一回来了软的,不顶事;第二回就来了硬的,又打输了。第三回保不齐就给你们来愣的。”

黛玉摇头道:“不会,来愣的有什么用处?”

贾琮却一把抓住杨二伯的胳膊:“杨二伯,保不齐您说对了。”

杨二伯乐呵呵道:“那可不?我多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

贾琮道:“姐姐,咱们总说要换位思考,假如我是敌人,会怎么做。只是咱们惯常以己度人。假如我是司徒岧得依着司徒岧的想法,而不是我的。我若是燕王次子,准保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无事花街柳巷游山玩水。然而我不是司徒岧,他才是。他自小聪慧,文才过人,深得父母及四周闲人赞誉,且都说他比他大哥强。故此,他很骄傲。”说着扭头去看林海。“对吧?姑父既认得此人,他骄傲不?”

林海捋着胡须道:“委实有几分傲气。以他的境况,也难免。”

贾琮道:“由此可知,他打小没栽过什么跟头,说白了就是成功惯了。当日在井冈山下的那出戏应该是他精心准备了很久、排演过许多次的。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失败。我当时也给他指了出路,就是开疆拓土,借他父亲的兵马给自己打江山。然而他没听。这说明他并不想要海外的江山,他偏偏只想要他父亲的江山,和他祖父的江山。此人执念很深。短时间是形成不了执念的。既成执念,可见他惦记这座江山很久了,甚至将之作为囊中之物。各位,这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太年轻、没来得及经历风浪。一个从没失败过的骄傲王子,精心准备好的计策居然失败了。他可能反思己过、他可能一蹶不振、他也可能死要面子死不认错。一旦着急,就开始失去冷静的头脑。你们看他第二出戏,就比第一出粗糙得多。偏生也没成。”

杨二伯悠悠的说:“狗急了会跳墙的。”

林黛玉皱眉道:“如此说来,此人不会死心。”

贾琮耸肩道:“他想证明自己没错。不是证明给咱们看,甚至不是证明给司徒磐看,是证明给他自己与手下人看。”

黛玉问:“证明什么?”

“他比他大哥强。”贾琮假笑道,“人家肯跟着他混还不是因为相信他能踢掉他大哥?”

黛玉愈发拧起眉头来,嘀咕道:“姓司徒的怎么个个都这么讨厌。”二贾忍不住齐刷刷闷笑,林海面上有几分难看。

遂又四处勘查地势,重新择了扎营之处,露宿于野。并派了斥候再去探查敌情。

是晚,四野宁静,星月稀疏,偶有虫声。营地外头守着几个兵士,有站立如松一动不动的,也有偷懒耍滑席地而坐的,甚至有背靠背打瞌睡的。及三更天,远处一行人马夜行于道,人含枚马摘铃,连马蹄都包裹了棉布,踏地无声,直扑而来。

远远的望见他们扎营之处,领头的不禁笑道:“他们终究年轻。这般扎营于无水之山与马谡何异。”

偏将在旁道:“将军谨慎些,领军之人当是贾维斯,此子为京中三贾之首,不可小觑。”

那将军的道:“只得一千人而已。凭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逃。”遂大吼一声“杀敌——”扬起缰绳一马当先冲杀过去。

林海营中寂静无声。待他们冲进营地一瞧,原来那守着的兵卒俱是草木做的假人,此处为一空营!偏将喊道:“将军,上当了!”

那将军心中一惊,呼喊兵卒留神陷坑火把。谁知他们在营中盘查了半日,此处并无什么陷阱,也冷清清的不见火油等物。依着寻常惯例,这会子必然是伏兵四起的。偏等了许久并无动静。

将军笑道:“一千人哈哈,做伏兵也不够数!”

偏将亲自巡查了一回,委实没人没陷阱,回到将军跟前道:“末将总觉得不踏实,依着贾维斯白天的本事,岂能只留下一座空营而已?”

将军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纵是诸葛亮再世,没有人也是白搭!”

话音未落,忽然山上山下四面围在当中。副将跌足道:“又是火攻!”乃扭头向将军道,“既然他们已有准备,咱们这一趟想必难成其事。先撤回去的好。”

那将军侧耳一听,并无厮杀声,叹道:“唯有如此了。亏得没有伏兵。”无奈急忙鸣金收兵,踏火而走。偏他们这些马都是寻常战马,不曾受过特训,见火而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烧伤了许多兵马,如残兵败将般灰头土脸的撤走了。

穿过白日烧尽的山谷,忽闻前头厮杀声如雷,大惊!那将军忙领着人打马赶过去一瞧——自家老巢火满营盘、杀喊震天!合着贾维斯他们反过来端窝来了。忙逮住一个逃窜的兵卒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兵卒哑着嗓子道:“本来睡的好好的,半夜有人来劫营!”

将军目瞪口呆,半日才说:“究竟是谁劫谁的营?”

原来,特种营的斥候探到敌营所在之后,又寻到一条小路可绕到敌营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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