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只见灰衣老者脸上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而后双目缓缓闭合,静止不动。
蓄势,但凡具有杀伤力的神识攻击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蓄势才能发出,威力越大的神识技能便越是需要长时间的蓄势,而蓄势期间的心术师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这也正是心术师的一个致命缺陷,注定了心术师的攻击只能偷袭。
因为在战斗中,没有人会傻到会给一名心术师充足的蓄势时间。
但此时却不同,灰衣老者身旁不仅有白亦风的保护,更有强大的白家作为后盾,所以灰衣老者不相信禅剑阁会有人敢于攻击自己。
而秦祺,已经没有足够的蓄势时间,况且灰衣老者乃是辨识心第九重的修为,丝毫没有将秦祺放在眼中。
神剑峰又怎样?禅剑阁又怎样?凌衡又能怎样?在白家面前,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秦祺静静地站在原地,劲衣似雪,长发如墨,面无表情,不悲不喜,双脚从始至终都不曾移动半步,他仍在等待,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机会,而代价便是放弃眼前这个唯一可以反击的机会。
既然仇深似海,所以哪怕要付出死的代价,也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敌人!
而在这一刻,凌衡在犹豫,放狠话是一回事,而真的动手就又是一回事了。
得罪了白家,不仅妖山不保,就连禅剑阁都将面临彻底覆灭的危险。
白亦风手中折扇轻摇,双目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凌衡,至于秦祺,白亦风甚至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因为在他眼中,当秦祺站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是死人了。
凌衡面色铁青,望向白亦风的双目几欲喷火,紧握长剑的手心中已是沁出了一片汗水。
而秦祺身后的禅剑阁众弟子一脸焦急地望着凌衡,正值热血少年人,他们早已满腔怒火,此刻正在等待着凌衡一声令下。
身为同门,便应共攘外敌!
仿佛过去了许久,灰衣老者终于缓缓睁开双目,眉心处隐隐闪烁着丝丝晶芒。
秦祺知道,对方已蓄势完毕,心跳不由得陡然加速,因为机会即将到来,稍纵即逝。
又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想来老夫已有十年不曾使用神识技,今日便拿你练招吧!”灰衣老者狞笑着,同时无形的神识之力透体而出,缓缓凝聚。
或许是因为紧张,秦祺的衣衫再度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瘦弱的身体上,冰冷的目光自白亦风的身上一扫而过,似乎对老者即将到来的攻击毫不在意。
“妖山给你!放了他!”凌衡表情复杂,显然内心极为矛盾,之所以放弃妖山,并非因为公输鬼,而是因为秦祺,或者说因为他是秦阳子的儿子。
而所有人都知道,放弃了妖山,也便等于放弃了禅剑阁的尊严,或许禅剑阁自此将无从立足。
剑台之下众弟子们深深地垂下了头,脸上充满着不甘和愤怒,面对强大的白家,所有人都感到力不从心。
“若是我都要呢?!”白亦风淡然说道。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意。
“那你便要去死!”突然,一道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冰冷的语气让人如堕冰窟。
几乎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循声望去,最终落在了那个瘦削而挺拔的少年的身上。
“秦祺,你疯了!”霍青面色大变,当即失声喊道。
就连凌衡此刻都不禁眉头紧锁,秦祺这句话无疑将彻底激怒白亦风。
“哈哈哈,就凭你?!”白亦风闻言后放声大笑,紧接着便对灰衣老者说道:“鹿老,杀……”
“吾心寂静,一念荡识!”
白亦风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句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紧接着只觉脑中好似被一座无形山岳无情地碾压而过。
强大的神识之力轻而易举地自白亦风的前额透体而入,直击神识之海。
面对强大于自己近乎数十倍的神识之力,作为一名武道修炼者的白亦风没有丝毫对抗之力,神识之海内犹如掀起滔天巨浪,撕扯着其原本就不算多神识之力。
没有人敢于正面接下一名心术师倾尽全力发出的一式神识技,但此刻的白亦风无疑正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白亦风只觉脑中好似有无数白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脑髓,前所未有的痛苦使得他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可怖。
顷刻之间,神识尽毁,而这一切悄无声息。
一片空白,此时白亦风的神识之海好似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沙漠不见一丝异色,只见其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略显狰狞,仍然保持着手持折扇的姿势,但却如同一块木头般,双目中再也没了任何神采。
紧接着殷红的血迹自白亦风周身孔窍缓缓溢出,而白亦风的痛苦也伴随着其生命而就此彻底终结。
啪——,折扇摔落在地。
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瞬息之间。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秦祺生死之时;就在凌衡正在为白亦风的蛮横狂傲而怒意滔天之时;就在灰衣老者正准备催发神识技给予秦祺致命一击之时;就在白亦风认为秦祺必死无疑之时。
秦祺以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残忍方式终结了白亦风的性命。
“秦氏心诀!你竟…寂…寂静心!”同样身为心术师的灰衣老者此刻面如死灰,语无伦次地说道。
“秦氏心诀”乃旷世奇才秦阳子独创,也是当今天下唯一一种能以神识之力直接取人性命的神识技,所以身为心术师的灰衣老者自然认得。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