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作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英子可急了,芳芳明天就要定亲了,今儿个要是被人打残了,或是毁了脸,那可就坏菜了!
于是,英子姑娘扯着嗓子拼命地嚷嚷:“二哥!还虎了吧唧啥!麻溜地快把夜叉撂开啊!”
英子的二哥起初也在犹豫,毕竟都是人家的媳妇,他要是冒然上去可不好,但瞧着夜叉一拳又一拳虎虎生风,小妹又喊得急,只得赶紧上前拉人。
王跃进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拽着杨二媳妇的膀子往上提还是很轻松的,可这位没欺负到旁人,反倒是自己被掐得浑身疼的杨二媳妇怒火中烧,又急又闹心,这会儿扭头一看,一个汉子竟然趁机摸自己的胳膊胸.脯揩油,那还得了?回头就是一耳刮子!
白露仰躺着,见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伙子被杨二媳妇抽了一嘴巴子,眼睛一眨,额,啥情况?
杨二媳妇在白露身上没讨到便宜,那憋着的怒火已经翻了三倍,所以一耳光刮在王跃进的脸上,那叫一个快准狠,立刻就肿得老高。
英子看她二哥的脸上跟寿桃似的肿地,小宇宙爆发,立刻冲到了杨二媳妇身上,年纪小、力气轻,但这像小炮弹似地全力一撞,才被拽起身的杨二媳妇就被冲击得又向后倒下去了。
杨家大媳妇和婆婆半天才挤到人群外圈,有熟识的村民说:“杨大娘,快看看你家二媳妇!出大事儿了!”
出啥大事了!?杨家婆婆一边嘴里念叨着惹祸精,一边像抓米袋似的拨开人群往里挤。
杨家婆婆一进去,便看到二媳妇被撞倒在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家婆婆在这一瞬间条件反射,幻想着二媳妇已经有了身孕,哎呦喂,这肚子里可是杨家的大孙子啊!二话不说。上去就揪住小姑娘的麻花辫子。
王跃进见五大三粗的婆子扯着妹妹那一头乌黑光泽的大辫子,本还准备计较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立刻调转了方向,小伙子抓住婆子的手腕往后一推一扯,杨家婆婆便跟着刚才的二儿媳一块儿跌坐到了地上。
而地上还半躺着“受伤”的白露。她仔细这一看,矮油?又是熟人,真是巧了嘞。
由于想到杨家婆婆对客户的百般刁难,还有两个妯娌的暗中使坏,白露便借着混乱报私仇……
两个姑娘。两个媳妇,一个婆子,再加上一个小伙子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这样的组合立刻就把气氛燃到了极致。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
……
赶着驴车去卸货的蒋老头把手头的事儿办完后,找到了给芳芳牵红线的媒人,先是谈天说地乱扯一通,然后到了正题。
“再给杨家说说,礼单上多一件。”
“礼单上的东西之前不是说好的么,咋又要加东西啊?”媒人有些无奈。
“我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闺女了,看我那闺女的模样。多讨喜,旺夫啊!”蒋老头夸赞蒋芳芳的语气,就像在说“我养的猪白白胖胖,买去绝对不会亏”的意思。
“你家闺女是不错,可再不错那也是要嫁人的啊!”媒人不肯让步,这头要是应承下了,另一头可不好说了。
“是是是,是要嫁人,但是总得嫁得好我这当爹的才安心不是,你看看我家大丫头。三丫头,黄婆子说道的,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啊!”蒋老头说着便作势要开始抹眼泪了。
媒人一想,蒋家大丫头嫁到隔壁村穷庄稼汉。下头还有十来岁的弟妹五六个,简直就是过去当苦力的命,累都要累死了;蒋家三丫头嫁到同村的老王家,本来照顾个病秧子也还好,可偏偏守了寡,哎呦喂。守寡了再嫁便是了,倒霉催地又拖拉个遗腹子,这叫人说什么好呢。
“蒋老爹,你说说,到底要加个什么东西?”媒人琢磨,若是多打个柜子桌子什么的,她就劳心费神,再说说。
哪知蒋老头狮子大开口:“也没什么,就是要台电匣子。”
“你说啥子!?”媒人掏了掏耳朵。
“电匣子!就是城里叫那个收音机!”蒋老爹吐出一口土烟,已经在想象着他家小宝在村里小孩面前神气地说“俺们蒋家也有电匣子”时的得意样,哎呦喂,舒心!
“我说~蒋老头你这是被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媒人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杨家大儿二儿子的亲事也是我说的,他们的礼单加起来才和你家差不多呢,你就知足吧!”
蒋老头可不干了,顶回去:“杨家老大成婚那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老二娶的是个夜叉,长成那熊样,都不好意思说是个女人家,哪能跟我家芳芳比啊!”
“蒋老头,这娶老婆是过日子的,长得跟天仙似的倒是好看,可过日子光‘看’能当饭吃么!”
“我闺女那是不仅长得好看,也会干活,家里喂猪、晒粮食、拾掇灶台、缝补做衣裳啥都会!”蒋老头如数家珍,接着又开始假装舍不得:“少了这姑娘,我们老两口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呢,你就体谅体谅我这老头子吧!”
“我说,蒋老爹,不是我不体谅,我这要是体谅了你家,杨家那头我没法说啊,之前就跟你讲过了,杨家这次答应的,也花了不少钱。”媒人细细算来:“你看看,缝纫机一百五,自行车一百六、手表一百二,还有找木匠打的‘三十六条腿’一样都不少。”
见蒋老头没说话,媒人继续数着:“新床、三门橱、五斗橱、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