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严密的防守也会有错漏,再细密的搜索也会有空子,你聪明,人家更不傻。”越想越觉得是那样,头领模样的人看了看众人:“就是跑,想必也跑不了多远,咱们山下可不是沒人的,走,跟我追,”
话音才落,众人还來不及动作,一个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來。
“追,你要怎么追,人在哪里你真的知道么,”
声音很轻,齐慕繁颀长的身影沐浴在黑暗中,仿佛幽冷到极致的罗刹,又仿佛半点不染世俗的暗夜圣使。
扫向众人的眼神,黑的比这迷蒙的夜色,似乎还要深沉上数倍。
秦阳狠狠一怔,本來僵硬的身子,几乎更加地僵硬了。
即使早已猜到齐慕繁和这些人是一伙的,即使一直以來默默地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可当真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当秦阳看着齐慕繁的时候,齐老大的眼神猛然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眼神像是看见了他,又仿佛沒看见一般。
秦阳的心狠狠一颤。
但也只是瞬间,齐老大便将目光收了回去。
秦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晚上,他爬的这棵树还这么高,就算齐老大眼神再好,也应该是看不见他的。
可松口气的同时,他整个人心绪反而越加错乱难堪了起來。
“可这里,的确是找不到人的踪迹啊。”
树下,那头领模样的人回答着齐慕繁,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的周彦尧。
齐慕繁他不认识,但周彦尧却是他的主人,他需要向他的主人交代这差事儿的进程。
“找不到,人就不在这里么,”
齐老大轻笑出声,忽地扫了一眼周彦尧:“想再玩玩呢,还是先把人找出來,”
语气随性,笑容拳拳,只是眼里却看不出半丝分明的情绪。
一直不曾话的周彦尧,这才出口:“你明知道他怕蛇的,不是么,”
齐老大看着他,唇角的弧度诡异的扬起,眼里的慢慢酝起一股冰凉至极的笑,恍若一场离奇透体的风暴般,在场众人都觉得脊背开始发凉。
但周彦尧只是笑,仿佛半点不受影响般:“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了解他了,所以,他会面临什么,经历什么,选择什么,你都知道的,不是么,”
一句话,简单无比,但却直截了当得阐述清楚了一切。
齐老大但笑不语。
树梢上的秦阳只觉得冷,不仅仅是夜风透体的那种寒冷,这种冷像是从心底里一点点蔓延生长出來的一般。
只是瞬间,便席卷了他整个人的理智。
也许,他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痛苦煎熬,对方都是知道的。
齐慕繁只是不在意,不在意他到底能否承受,不在意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或者,他也许就是故意的。
故意安排和进行着这一切,而自己就是他某种目的下的牺牲,更或者是诱饵与玩具。
心,仿佛被一根螺旋状的锥子刺进般。
不可抗拒的力道,带着它不住的翻搅着,只片刻的时间,整颗鲜活的心脏已然血肉模糊。
然而,他仍旧抱有一线残存的希望。
会不会,齐慕繁其实是不知道的,自己遭遇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
他和周彦尧之间,其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们之间的认识,其实也不过只是巧合罢了,并不参杂任何的目的与交易。
他多希望齐慕繁会否决周彦尧的话,更或者哪怕就是沉默也好。
只要那样,他就有借口服自己,服自己走过心里这道坎,钻出这个怪异的牛角尖。
然而,齐慕繁终究并沒沉默。
他:“正因为知道,所以,这一步步地,既是率性而为,也是步步慎行的。”
话落,目光陡然望着秦阳所在的方向。
“都听见了就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