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闻言,心中一惊,却是故作不知的点头。
“如此甚好。”
安想蓉抿唇,从匣子里面取出来一个锦囊,递给那王嬷嬷细细叮嘱:“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蓉是清楚的紧的,若是想蓉日后有的出息,也是忘不了嬷嬷。”
王嬷嬷听的这番话,连忙点头,可是心中却是有几分疑惑。
大姑娘平日里眼高于顶,又是极其瞧不上这群丫环婆子,今日怎的就如此温言待人询?
送走了那嬷嬷,安想蓉的脸色却是渐渐的沉下来了。
这王嬷嬷果真是个难缠的,虽然看起来甚是温和,对自己颇为温顺,可是却是句句透着模糊不着要害,若不是自己后来舍得重金,怕是这王嬷嬷还不一定能帮自己做事霰。
柳条却是在这个时候才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按理来说,只是出去收拾一番东西,泡杯茶进来,是不必这么缓慢的,而且,柳条怎的就跟霜打了一般?
安想蓉便拿眼看她,柳条却是恍若不闻,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等走到安想蓉的身边的时候,磕到了桌脚,却是一惊。
“稀里糊涂的想些个什么?”
安想蓉便看她:“莫不是如意郎君跟了别人跑了?”
柳条勉强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什么调侃的话儿,只是沉默的做这活儿。
“可是被人欺负了去?”安想蓉问她,心中却是揣测,怎的有人敢欺负上柳条的头上?虽说那群丫鬟暗着里是有一些捧高踩地,但是绝不敢欺负到柳条的身上来。
毕竟安想蓉是个护犊子的,一般的姑娘都是不敢触嫡长女的霉头。
“姑娘担心了,是柳条家自己的事情。”
柳条便是垂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家父,怕是不怎么如意。”
安想蓉心中便明了几分。
柳条的父亲并非是什么良民,不好好务农,也没有干活儿的意思,在家里好吃懒做,柳条的母亲一手带大了柳条和柳条的妹妹,只可惜,后来家里没了钱财,柳条的父亲竟是直接卖掉了柳条然后跑去赌。
赌这个东西,沾染上怕是不好了,柳条的父亲大抵也是明知道,却是改变不了什么,三番两次,也不知道这一次,是闹出来什么事情。
“是要卖掉我的妹妹,只是最近,怕是收丫鬟的家人很少。”柳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脸色泛红,也带了几分恨意:“父亲竟是,要将我妹妹买到花满楼里去。”
花满楼,名扬京城的青楼。
安想蓉闻言便是一惊,前世这个时候,自己便是么有怎么在意过柳条,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罢了,你明日便去你的家中,将你那妹妹带来吧。”安想蓉思索一番,毕竟也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别人怕是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谢谢主子。”
柳条闻言,喜极而泣,盯着安想蓉看着,竟是看的安想蓉都有些不习惯。
“还不快去干活儿?难不成真当算一直站在这儿看我了?”
安想蓉摆摆手,一双眼眸无意间向外一看,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们,现在多多少少的都已经坐下来了,闲闲的坐着,也没有要干活儿的意思。
柳条也是看见了,顿时觉得有些讪讪。
这些丫鬟,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本职了。
“姑娘,要不,奴婢去说说她们?”柳条问到。
“罢了。”安想蓉笑了笑,她相信王嬷嬷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柳条便是有些惊奇,姑娘何时竟是这样的态度了?
安想蓉却是一手从一边的匣子里掏出来一个锦囊,说道:“自己去外面购置一点东西吧,深冬了,也是要过年了,你也添两件衣裳。”
柳条便是高兴起来,眼睛红红的接过来,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姑娘,若是奴婢去添置了衣裳,院子里的丫鬟都没有的话——”
安想蓉却是冷笑:“管她们作甚?知道这群丫鬟都是怎的进了我的院子的吗?”
欲攘外必先安内,安想蓉是将自家院子的名谱看了个清清楚楚,便是看出来不少门道来了。
自家的院子里,竟是存着这么多的猫腻。
外面扫地的丫鬟,是隔壁嬷嬷家的女儿,守着门子的丫鬟,是膳房的嬷嬷家的侄女儿,外出采购的丫鬟,是西院子管事儿嬷嬷的闺女。
整整一院子的人,从丫鬟到嬷嬷,没有一个是身家干净的,全都是被人给塞进来的。
也就是说,那个管事儿的张嬷嬷,竟是将别人的人,塞满了一个院子,顺便在别人那里掏了不少好处。
便是将这院子里的人,当作是顺水人情了!
只可惜,这借花献佛,借的是安想蓉不知道的花儿,献的,却是那整个安府的嬷嬷和丫鬟们。
怪不得这些个丫鬟都不曾将安想蓉放在眼里!
p>柳条听完这些,气的是面色通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憋出来一句:“难不成,主母断的是不知道么?”
刘氏?
怕是这些事情,也少不了刘氏的授意了。
安想蓉却是不想争辩,只是摆了摆手,柳条还是有些固执死板,这些事情,不便与她说。
正说着,外头却是传来一阵声响。
“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安想蓉脸上的笑却是挂不住了。
“二姑娘现在怎的来了?”柳条看了一眼天色:“是正午歇息的日子呢。”
柳条虽说是个衷心的,但是却略显愚笨,还是看不出来安想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