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蛟忽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说下午带我去看坊市……”
嬴政先是一怔,继而心中涌起一阵狂喜,看着李蛟黑曜石似的猫儿眼,这韩云的长相和李蛟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眼睛,但这眼睛又像极了长安,所以并不显违和,都说凤眼重威,猫眼娇尊,这眼睛反倒更贴合他。嬴政唇角微微翘起,只觉得自己就像久飞的候鸟寻到了家园,胸腔里满是暖洋洋的滋味。
你在便好,我最珍贵的财宝。
眼见着自家儿子委委屈屈地说完话,陛下就一脸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又心疼又怜惜的样子,韩则就像是被一道滚滚天雷击中了似的,联想起早上李蛟要求梳洗时的害羞(?)表现,韩则发现自己知道了真相。
尼玛陛下和云儿早就两情相悦了啊!什么强抢民男,八成是陛下一开始隐藏身份和云儿交往结果被云儿发现了闹别扭!
擦擦擦擦擦!我们老韩家和皇室有仇吧?泡了叔叔不算连侄儿也不放过!韩说白长那么漂亮了,一个男人也留不住!
韩则的心在滴血,他儿子生性单纯,一定是被陛下给骗了,可你骗就骗啊,反正韩家的脸早就丢干净了,结果人在自己的地盘都护不住!要不是一腔忠君爱国之心拦住了他,他能一巴掌糊上那张猥琐的老男人脸!
嬴政忽然很想打喷嚏,但他忍住了,绝不能在岳父和岳丈面前破坏形象,虽然说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他几乎是一眼就确认了床上的人就是他的少年,无关长相,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的心这样悸动。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忽然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和结局,即使表现的再老成,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年纪还太小,经历的还太少,说没有惶恐不安是假的,但他没有时间去惶恐不安,一切都是刻在骨子里本能,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这副身体的身份活下去,完完全全地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等到时机成熟,再慢慢转变。
可是他的一生难道就要这样度过下去吗?用着别人的身体和名义,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署上别人的名字,然后载进史册,这真的是他想要的?
一统七国,看着这四个字,他的何尝没有热血沸腾?这是原本该属于他的人生,他合该是这世上第一位帝王,不甘心,不甘心,放在谁身上谁甘心?
然后他就有了一种莫名的直觉,他会回去,他的天下正停滞一切等他归来,这种感觉很玄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信服力。
可他仍然脾气不顺,藏污纳垢的后宫,裙带牵连的朝堂,一切都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得分明,偏偏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想去懂,不想看分明,在嬴政看来,这就是懦夫的表现。
而他,必须要用这个懦夫的身份活下来了。
他很想念他的少年。
谈不上是李蛟的哪些特质吸引了他,嬴政见过的特别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说容貌,祁都比起五官还没长开的李蛟美貌多了,一开始注意他是因为和长安相似的习惯,后来渐渐就变了味道,那时候他还不大懂,直到后来知道李蛟就是长安,再想起昔日同那小猫相处情景,那日替他挡的箭,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心动。
哪里是刚好就遇上了这个人呢,分明就是这个人刚好遇上了,然后逃不开,放不下,舍不得。
嬴政看着李蛟,他知道原本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雾】,然而在遇险之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扣紧他的少年,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他实在是个不合格的追求者,但他无法改变,或者说是无法容忍,即便是死他也要他的少年给他陪葬,因为他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能照顾好他。
但现在,他赌对了,他的少年正在他的身边。
两人对视了很久,房间里的粉红泡泡几乎要将一大家子淹没,韩夫人垂头跟在韩则身后,差点没把指甲掐进手心里,韩则面上严肃,心里已经恨不得拿把刀去弑君,倒是弓高侯,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让李蛟一阵害羞。
当然,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老爷子高度老花眼,平时看人也就能看清个衣裳颜色啥啥啥的。
最后,嬴政还是不得不离开了,毕竟儿子是人家的,他也不可能像原主一样犯浑把人直接抢到宫里去,咳咳,就是要抢也得先做好准备工作不是?尤其是那个奴隶出生的皇后,他可不想让他的少年因为这个嘲笑他。
何况,虽然此韩云非彼韩云,但李蛟总归是用了韩云的身份,而且他们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呆多久,他的少年却成了残废,这债总是要还的。
嬴政走后,李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书,虽然已经有穿越者前辈制造出了轮椅,但他是新伤,又是经脉坏死,须得静养些时日才能下床。
想象中无情大师兄拉风的出场被拍飞,日子也一下变得难熬起来,偏偏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都有官职在身,他又不愿意时时被美人娘亲埋在胸前哭,所以听说有人来看他的时候激动地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还是公子人缘好,平日李郎君和霍郎君个顶个的冤家对头,今日倒聚在一起来看您。”老管家笑眯眯地捋着胡子。
是的没错,李敢和霍去病,别看韩小少爷是个文人,人家七岁抱着李敢叫娘子,十二岁被霍去病抱着叫娘子,比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