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琴搬来之后,秦湛也仅在为赵钰送行的时候弹过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将其束之高阁。于是赵裴谦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本担心秦湛会过不去赵钰这道坎,然而二人却颇为合得来,甚至在赵钰回边关时愿意为他抚琴一曲,着实让赵裴谦心里酸涩得不行。
就在两人的关系还没稳定下来的时候,太后却像是还嫌不够乱似的,要求皇帝再选妃填充后宫。
本来选妃不是这个时候该做的事儿,但因为赵裴谦的后宫确实是空旷得太惨不忍睹了些,而且膝下也无子嗣,因此选妃的提议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认同和支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裴谦可谓是心力交瘁。大臣们的理由很充足,再加上太后煽动,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如果他当众就说因为秦湛而不再纳妃,甚至连子嗣都不要,那秦湛就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赵裴谦说,他只是把那些女子放到后宫摆着,绝不会碰她们一下。
秦湛点头。于是纳妃。
赵裴谦说,在纳妃典礼结束的那个晚上,他必须去一位妃子的宫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废。
秦湛点头。
那个晚上,赵裴谦让秦湛等他,他不会在除了碧玉宫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留宿。
秦湛微笑,点头。
但是那一晚赵裴谦并没有回碧玉宫,原因很简单,因为系统颁布的任务,秦湛让加莫加大了那个被临幸的玉嫔寝宫里兰香(一种催.情.香)的剂量。
宫廷里为皇帝特供的兰香只是微量,剂量过大的兰香可以起到代替春.药的作用,并且对人体的伤害较小。因此秦湛并没有另寻他法,只是让猫形态的加莫多拨弄了点兰香放进香坛里。
然而,秦湛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任务竟然也会失败。
加莫:【他抵抗住了兰香的药效,没和那个几乎tuō_guāng了的女人做什么,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秦湛一怔,手里的茶盏没拿住,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公子?”青竹连忙走上前,“怎么了?”
“没什么。”秦湛胡乱擦了擦手,“不小心摔了茶盏而已。”
青竹面露不忍,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劝道,“公子,已是丑时三刻了,先歇息吧。陛下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秦湛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事,我再等一会儿。”
青竹无法,只得退到一边陪他一起等。
轻雁重新为他换了盏茶,秦湛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赵裴谦竟真能忍得住,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即便没发什么,那个嫔妃应该也是会想办法糊弄过去,譬如划破手伪装落红什么的,赵裴谦神志不清,也未必回想得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了,皇帝留宿了一晚却什么都没发生,日后若是传了出去,玉嫔面上怎么过得去?
秦湛叹了口气,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直到东边翻起了鱼肚白,才抱着加莫回寝殿睡觉。
青竹让轻雁守着秦湛,自己则面无表情地站在碧玉宫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他才看见赵裴谦慌慌张张地朝寝殿走来,连头发都没绾,乱糟糟地披在身后。
“阿湛呢?”他喘着气,连皇帝应有的仪容都顾不上了,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刚刚睡下。”青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公子等了您一晚上,到五更天才回寝殿歇息。”
赵裴谦深吸了口气,推开他跨入殿内,“朕就在这儿等他。”
林多刚刚一路跟着赵裴谦跑过来,这时候仍然没喘得上气,气喘吁吁地提醒道,“皇、皇上……早早早……早朝……”
“不去了,通知大臣,今日罢朝。”赵裴谦说,没有半分犹豫,侧着身子直直地盯着寝殿的方向。
他今天一早醒来头就昏沉得厉害,昨日新纳的玉嫔赤.裸着身子躺在他身边,身上只覆了一层薄纱,笑容羞怯地看着他。
赵裴谦看见床上垫着的白丝巾上沾染着的血迹,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来不及多想,胡乱套上龙袍后就跑来了碧玉宫。
但是赵裴谦一直等到中午,秦湛都没从寝殿里出来。青竹和轻雁进进出出好几趟,最后连午膳都端进去了,也没见他出来过一次。
于是赵裴谦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秦湛这是不想见到他,才故意躲着不出来。
寝殿的门依然紧闭,赵裴谦抿唇不语,到最后还是秦湛先撑不住,抱着加莫走了出来。
“赵裴谦,你老待在这做什么?”秦湛心里无奈,面上却仍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在等你。”赵裴谦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林多见他们开始讨论敏感话题,便自觉地指挥着下人退到殿外等候。
“阿湛,我昨晚——”
“不用解释。”秦湛牵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轻声说,“我都明白。”
赵裴谦一下子就慌了,自从赵钰的事发生以来,秦湛的话一天比一天少,即使后期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却是再也恢复不回之前在红.袖阁时的意气风发。而现在虽然是笑着,却让他越发不安起来。
哪怕是任性发脾气也好,赵裴谦宁愿秦湛无理取闹打滚撒泼,也不希望他是现在这样的漠然,像是丧失了所有希望一样。
“阿湛,我……”他张了张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没有……昨晚,我是要回来的,但是……”
“赵裴谦,”秦湛说,“我说了,真的不用解释的。”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