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休息一个晚上后,江心朵精神好了很多,第二天早早起来就与妈妈一起去看望已经清醒过来的弟弟江远航。
十二岁的江远航,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但是忽然遭此变故后,整个人好像懂事不少。
“小航,腿还会疼吗?”江心朵望着双腿无法动弹的弟弟,仍旧是心疼不已。
“姐,已经不疼了,医生说下个月等我身体其它方面都稳定后就可以做复健治疗了。”江远航反倒过来安慰一脸担心的姐姐。“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走路的。”
“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看着弟弟稚嫩的脸上自信满满的表情,江心朵握住他的手笑了。
“那个,范仲南对你好吗?”江远航在伦敦做小留学生多年,上的又是以精英教育为主的贵族学校,对于范仲南这样的商场名人自然不陌生,何况范仲南算来还算是他的校友、学长。
“人小鬼大。”江心朵糗他。
“别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就倚老卖老,我懂的事比你多多了。我只怕你招架不住范仲南。”江远航撇撇嘴道。
“说得你好像跟他很熟似的。”事实上弟弟与他还没有见过面,不是吗?
“我跟他是不熟,但我认识他肯定比你早。”两年前他在校长的邀请之下到他们学校参观。事实上是校长邀请他演讲,他拒绝了,碍于面子不得不到学校走了一圈。
那天他隔着一个足球场看到站在一群人中戴着墨镜的他,那股冷傲的态度让他记到现在。
“你认识他?”这下是江心朵惊讶了。
“算不上认识。”就是知道他这个人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出事,姐姐一定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吧?“姐,对不起。”
“干嘛忽然说这种话?”江心朵睨他有些懊恼的表情。
“是我连累你嫁给他的。”江远航咬着牙齿道,家里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们如何地被父亲当成物品卖出去,他管不着,但她是他的亲姐姐。
他不愿她这样委屈自己,可是,现在的他连站起来也没有办法。
“胡说八道。我是自愿嫁给他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爸爸逼你。”
以前,他算不上有多懂事,但最近,他忽然看透了很多。
“小航,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江心朵不想与弟弟再谈这件事了,“你要不要吃果,我削给你?”
“姐,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江远航不满道。
“可你本来就是小孩啊!”这是事实嘛。
“我会证明我自己不再是小孩子。”江远航忽然很用力地回握着姐姐的手,奈何身体尚虚弱,因为用力,苍白的脸色有些变型。
“小航,你是不是不舒服?”江心朵看着弟弟的异样焦急地想起身去按床头的铃,却被江远航阻止了,“我没事,不用叫医生。”
“怎么了?”江心朵小心地打量着他。
“姐,我没事。”江远航扯出笑,“过几天你是不是要回国?”
“嗯,回去复学吧,只差几个学分就毕业了。”
“回去后不要再回江家了。”江远航慎重地交待。
“恩?”虽然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实际上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些话从弟弟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感觉到很惊讶。
“车祸是陈叔故意开车冲上高架桥的。”江远航说得咬牙切齿。
那天车子在坠毁前,司机一连说对着他说了好几个‘对不起’,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让陈叔这么做的。
“小航……”江心朵心惊,这件事警方那边还没有定案,小航怎么会知道?
“所以,别总是说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总有一天,等我得新站起来走路的时候,等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把那个要害我的人找出来。”
“小声点。”江心朵伸手捂住弟弟的嘴不让他再说。
“所以,你回国后一定要小心。不管爸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理他。”江远航谨慎交待。
江心朵无言地望着弟弟一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表情,久久没有回神。
年纪小的弟弟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他与爸爸的感情一向都很好,又怎会……
……
从弟弟的病房出来,江心朵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
正欲到楼下的花园走走,却被刚与妈妈一起上来的爸爸叫住了。
在江汉生的授意下,程传芳率先到病房去了。而江汉生之所以单独把女儿留下来,当然是有事的。
他的事情就是让江心朵回去找范仲南,让他出来一趟。
说得好听,是他这个岳父想请他吃饭,私底下,一定是有事情要谈。江心朵很了解自己父亲。
想到之前在病房里,弟弟说的话,她许久没有答应父亲的要求。
哪怕没有弟弟的交待,她也不敢保证范仲南会挪得出时间见他,更不要提与他吃饭了。
但江心朵强硬不过江汉生,被他拉着离开医院去找范仲南。
而此时,曼哈顿帝国大厦范氏财团纽约分部八十八楼大型豪华会议室中,身着手工打制西服,身形挺拔俊伟的男人,步离大型会议桌,落坐于透明玻璃窗前的牛皮单人沙发上。
他低敛眉眼,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手撑着额,专注地聆听各公司分部各级高层主管针对下季度所提出的目标与计划报告。
男人薄薄的嘴唇紧抿一线,静默不语,但与会众人却以他表情为心情,看他看得紧张,神经紧绷,正襟危坐,不敢有分毫的轻忽。
因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