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敖杰距离赵强壮有差不多三米的距离,按照当时标准板砖的重量,一块板砖大概三斤重里有三块砖头,一共不到十斤的重量,再结合当时的风力和加速度,可以说敖杰的这一记小敖飞砖杀伤力极强,倘若不是赵强壮提前听到了风声,很有可能被敖杰直接放躺,倘若真的直接放躺,或许严召焕就消了气,没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倘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故事,倘若没有了后来的故事,赵强壮大学毕业后也许会回到农村当一个乡村医生,倘若赵强壮当了一个乡村医生,那么他就可以多活两年,甚至可以安度晚年,可惜这是一个残酷并且遗憾的世界,每个人都如同烟火,一旦绽放,就不再有倘若。

敖杰使扔了出去,砸到了赵强壮的右肩膀,赵强壮脚下打滑,并没有摔倒,他习惯性的想反击,但看到敖杰身后的徐旭和李未已经赶来,而且在徐旭和李未的身后,是已经在奔跑中扔掉了报纸亮出了短刀的严召焕。

我估计赵强壮这时真的有点发憷了,他一定开始后悔招惹这些少年,因为这些少年,和他在家乡接触的那些少年,并不一样。并且这些少年,和赵强壮印象中的那些富家少年也并不一样。这几个少年,似乎有些古怪,带着些偏执的古怪。这是赵强壮所捉摸不透的。

其实和大亮子小飞比起来,严召焕确实凸显的古怪一些,而且和他在一起的人,除了喜欢咋呼的李未正常些,敖杰和徐旭都和他有着一样的古怪,甚至包括西贝,他们具体哪里古怪一时说不清楚,但总觉得古怪,尤其是在打架的问题上,如果说大亮子和小飞这样的人在外面打架只为了不受欺负,那么本来就不受欺负的严召焕等人的打架动机就非常成问题,他们衣食无忧,条件优越,而且家庭氛围也都相对良好,即便这样,仍旧把他们培养成了和大亮子小飞一样的暴力问题少年,这个问题一直另我十分费劲,直到我成年后仍旧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我问严召焕,我说,召焕,你说你家那么有钱,而且你父母都那么通情达理,你应该是一个优秀的王子,怎么也成了一个合格的流氓。而且你小时候为什么总那么喜欢打架,你打架到底是为了什么。

严召焕呵呵笑,说道,敖杰,倘若你每天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保姆,每天睡着前说晚安的是保姆,一年里见到最多的还是保姆,而且除了见保姆,剩下就是见钱,我想我爸妈了,结果他们让我见保姆,见钱,你说,要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我说,我不知我会怎么做,因为我家没保姆,没保姆是因为没钱请保姆,所以我见不到保姆,更见不到钱,但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很痛苦。

严召焕点点头,说,当然痛苦,这种痛苦来源于孤独和无依靠感,所以我从小就喜欢交朋友,交敖杰徐旭这样的朋友,交那些为了一句话就能豁出命的朋友,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并且不孤独。

严召焕的描述另我唏嘘不已,其实说白了,他的这种痛苦是我和大亮子小飞这样的人所不能理解的痛苦,严召焕的痛苦,其实就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痛苦,其实就是每天闲的不知道干什么的痛苦,其实严召焕也代表了当时一部分富家子弟的处境,父母都是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并且是完全靠着出卖自己的体力和时间才能富起来的一代人,他们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只好把孩子托付给学校,而学校的职能就像看守所,只负责暂时的羁押和管理,并不负责改造,因为改造要到监狱,这个理论就像圆周率,是无解的。因为进去过的朋友们都知道,你犯的事被定了性,你的人被定了性,才会从看守所往监狱里送,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你已经被判了刑,而一个判了刑的人,究竟还有多少改造的意义,已经不得而知。

严召焕和同期那些最终因为迷茫和空虚走向末路的富家子弟们比起来,已经是极其优秀的,因为他在被定性之前,已经是大哥,而且他的大哥之路,全靠的自己。

这时的严召焕抄着短刀追逐在下着小雨的马路上,只为了排遣自己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或许说也为了同样和他一样抄着家伙追逐在下着小雨的马路上的敖杰徐旭李未这些兄弟,此时他们的背影,都是孤独并且寂寞的,孤独和寂寞的人在一起,或许就不再那么孤独,不再那么寂寞。

这天追赵强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个家伙是体育生出身,不光能打,也能跑,几个人从卫校追到一中,又从一中追到宏达花园,这已经是大概两公里的路程,但并没有追上,于是顺着宏达花园继续追,路过了很多马路,街道,花园,也路过了很多人的目光,有惊讶,有好奇,有不解,有恐惧,但这些都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赵强壮逃跑的步伐和严召焕等人追赶的步伐。

开始的时候,敖杰追在第一个,徐旭和李未在中间,严召焕殿后,后来严召焕追在第一个,徐旭和敖杰在中间,李未殿后,等到追上赵强壮的时候,严召焕仍旧是第一个,敖杰和徐旭距离严召焕还有几百米,这个时候,胖子李未已经被甩的看不到人影。

之所以能追上,并不是严召焕的体力和赵强壮一样的好,只是因为赵强壮跑啊跑,觉得自己跑的差不多了,然后扭头,发现严召焕就在他身后追着,于是赵强壮继续跑啊跑跑啊跑,然后又觉的跑的差不多了,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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