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开始的立正,就把平原的士兵们吓了一跳。那么一点微小的声音,只因为对面田润的士兵动作太整齐,就被放大了。原来,田润的士兵是如此精良啊。这样的精兵,连听都没听说过。
自己这边近三万士兵,人数虽多却是七拼八凑得来的。三万对一万,够吗?应付别的诸侯也许就够了,对田润恐怕是不行的。据说,田润在战黄巾的时候就是五千战十万,最后损三千杀敌六万。最近的两关阻击战更是两千对三十万,杀敌十五万,还没听说田润的士兵有什么损伤。如今,对方出了一个千人队。估计就这个千人队就足以消灭自己这边近三万士兵了。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平原士兵中蔓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惶然四顾,担心旁边的人会偷偷地溜走,从而把自己独自一人抛弃在战场上送死。有人往后退却了一小步,便立刻引发了雪崩效应,更多的士兵跟着往后退缩。如果这股退缩的狂潮不能及时扼止,转眼就会演变成溃退,然后溃退会变成溃败,最后溃败会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危急时刻,傅婴毅然拨出宝剑,厉声大喝道:“镇静,这里的地形是一马平川,就算她田润再会用兵,也施展不出什么诡计。对面不过冲来了一支千人队,何惧之有?诸军各归本位,严阵以待。违令者——斩立决!”
傅婴的当机立断挽救了平原军队,退缩和骚乱终于平息了。但这时田兰的千人队已经冲到距离平原军阵一百五十步之遥了。田兰突然喝了三声:“杀!杀!杀!”千人队立即应声:“杀!杀!杀!”惊天动地的喊声,伴着那千柄出鞘的钢刀,映寒了李庄的旷野,映寨了平原士兵的心。
平原军阵前,傅婴心跳如鼓。自己这边人数虽多,却来自各县,都没在一起训练过。眼前这冲过来的千人队如此的威势,这还是新兵吗?恐怕百战之师也做不到如此的整齐吧。难道说姓田的有什么法术?
傅婴深吸一口凉气,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五千弓箭手如梦方醒。连忙取下背上的长弓,又手忙脚乱地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于弦上。“放箭!”
放箭?往哪儿放箭?肯定是说往冲过来的千人队放箭,或者是说往正前方放箭。于是,五千支箭矢飞上了蓝天。随即对田兰的千人队来了个雨露均沾,每人享受三到五支箭不等。
田兰这支新军盾牌确实少,少到不足千张。既然不足千张,这支冲锋的千人队干脆就没有配备盾牌。直接用手中的钢刀劈落箭矢。冲在最前面的田兰、颜良、文丑三人,因为骑着马。目标较大,享受的箭矢相对多一点。但以颜良、文丑的武艺,拨打十几支箭矢还不是小菜一碟?田兰虽然较弱,但有颜良、文丑的照顾,也仅仅是马匹中了一箭,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马匹的速度。
箭雨一过,田兰最后再喝了一声:“杀——”身后的千人队也随即吼道:“杀——”便开始了短兵相接的肉搏。
傅婴的眼睛都绿了!箭雨之后,傅婴不可思议地看见敌军的千人队人数硬是没有减少,或者是虽有减少却微乎其微,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真的是兵吗?莫非这千余人全都是武艺出众的将领?
……
田兰没有给足傅婴从容思考的时间。直接就率兵冲进了平原军阵。
田兰双腿一较劲,利用腿蹬之力,手中的旋风斩在空中划过一道森然的弧线,冲着一名平原官军将领的颈项飞斩而至。那名将领慨然不惧,大吼一声,举剑相迎。“当!”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将领的长剑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而齐根而折。田兰的旋风斩余势犹疾,真正像旋风一样从官军肩膀上扫过。热血喷溅,将领的一颗大好头颅已经凌空飞起。虽身首异处眉目却犹自狰狞,死死地盯着田兰不放。
“啊!”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田兰不用低头就知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士兵已经被她的坐骑踩踏在了马蹄之下。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送入她的耳里。她知道,这个士兵就算能留下性命,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
“呔!”“看招!”两声大喝同时从左右两侧转来,两杆冰冷的长枪毒蛇般直取田兰左右双胸。锋利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而一起冲锋的颜良、文丑却已不知去向。
这两人胯下的坐骑显示,他们也是带兵的将领。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杜甫说出来之前,战场之上,早已有人知道。而这两人。无疑就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接战之后,这两人就躲躲闪闪,尽量不与田兰的士兵交战。他们等待的便是这一刻的擒贼擒王。眼看着田兰的旋风斩挥了出去,已经来不及收回格挡,而两人的枪尖似乎已经触及了田兰胸前的盔甲。两人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热焰,杀敌立功,就在这一刻。
哪知道,田兰突然就弃了旋风斩。双手闪电般一收,抓住了疾刺而至的两支枪杆。借着坐骑向前的冲击,田兰大喝一声,双臂同时发力使劲往前一挑。手执枪杆兀自不肯松手的两名平原将领居然被凌空挑起。两具百十斤的身躯就像两枚沉重的铁锤,将随后涌来的平原士兵撞倒一大片,随即这两枚沉重的铁锤眨眼间就被平原士兵斩成肉泥。
“咴律律”,田兰的坐骑一声悲嘶,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往前栽倒。将田兰狠狠地抛了出去。人在空中,田兰清晰地看到战马巨大的身躯已经整个翻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