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唐小姐现在可以上台吗?”这位接近五十岁的男老师将目光落在动人精巧的唐末晚身上,有些诧异,总觉得,太年轻了。
唐末晚盈盈一笑:“可以,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跟我来吧。”张老师转身,引着唐末晚朝最上面的主席台走去,边走,不忘边提醒她注意脚下。
原本喧闹的礼堂内,因为终于出现的老师和一个漂亮的女人,逐渐安静下来。
这里汇聚了大一到大四心理学专业的学生,所以人数相对较多,虽不能说座无虚席,但也是人头攒动。
唐末晚坐在学校为她安排的中间那个位置上,望着底下一张张天真,充满朝气,无忧无虑的年轻脸庞,忽然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么多的学生中,可有人知道,自己两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师接过话筒,介绍了唐末晚的身份,学生听了,更多的是激情与渴望。
性心理学在国内经过这两年的发展,虽然不能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广大群众的接受度,确实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各大专业院校,也开始逐一展开此专业。
唐末晚并不觉得羞涩,难以启齿,在国外的两年,已经让她看到了一个发达国家对文化日新月异的包容与宽容。
老师把话筒交到她手里,她的手边,还放着那份演讲稿,她黑亮镇定的目光缓缓在底下学生的脸上滑过,谦逊的打开了话题:“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很高兴代表我的导师站在这里……”
她嗓音清亮婉转,柔和动人,不卑不亢,桌上的讲稿虽然翻开了,但她没有看,目光一直平静的穿梭在底下的学生身上,这是老师讲课时对学生最起码的尊重,看得出,唐末晚也很尊重学生。
讲到高潮处,唐末晚也增加了一些肢体动作,但并不浮夸,表现的恰到好处,很能振奋人心。
突然有老师从后头跑上来,对唐末晚身边的胡主任耳语了几句。
胡主任没打断她,倒是自己悄然起身,朝旁边一直闭合的大门而去。
不多时,大门重新打开,余光一瞥,唐末晚注意到几道漆黑的影子率先出现在墙边上,离开没多久的胡主任去而复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没细看,继续演说,只是突然直觉地,又朝门口看了一眼,陡然间,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怔忪。
明明只是惊鸿一瞥,却让她定在原地,忘了反应。
隔着一条走到的距离,她还是一眼发现他的五官瘦削立体又分明许多,直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凌厉霸气,乌发黑而浓密,淡蓝色的细竖纹衬衫领口微敞,,双手抄在裤兜里,简单修身的黑西装衬得他干练利落,整个人沉静如水。
胡主任在跟他说话,他微微颔首,那双深邃锐利的灼灼黑眸忽然心有灵犀般抬起来,落在她身上。
手上的话筒,差点摔下去。
如果不是陆云深发现情况不对,站起来叫了她一声,场面恐怕会变得不可收拾。
面对底下万千担忧而好奇的眼神,唐末晚紧了紧手上的话筒,终于艰难的找回自己的身影,尽管,沙哑的连自己都觉得震惊。
而等她几分钟后重新再朝那个方向看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影。
她忽然变得不确定,那个人,只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幻觉?
幸好讲座已经进行了大半,那段小小的插曲过去,她还算镇定自若的撑了过来,结束的那一刻,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陆云深刚才自然也注意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唐末晚才刚回来,男人就出现了,而且如此快速,陆云深可不认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转头,瞧唐末晚从台上下来了,可能是心不在焉,上台的楼梯又有些抖,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前摔下来,他站的近,急忙伸手去扶。
她正好顺势撞入他的怀里,双手撑在他薄透的胸膛上,耳边是他低沉的关心声:“晚晚,没事吧。”
摇了摇头,他扶着她站稳,唐末晚正想松手,刚才那道人影,竟然去而复返,挺拔的身影修长笔直,不知站了多久。
如今换成了单手抄在裤袋里,深冷的目光如刀刃,她的手指下意识蜷曲起,心跳过快,还是礼貌的推开了陆云深,却没有看他,冲着陆云深道:“学长,我去下洗手间。”
她朝着另一处的出口走去,脚步凌乱。
这一刻的无措与煎熬,让她生出落荒而逃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错的根本就不是她。可还是觉得害怕,也许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狼狈不堪的在他面前原形毕露。
即使现在朝另一边走去,还能感受到背后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不由得加快脚步,只想快些离开令人沉闷而窒息的礼堂。
两年,她完全没想过遇上他该怎么应对,会发生什么,丁点儿也没去考虑过,就是下意识的逃避。
她现在在墨尔本最大的心理诊所实习,每天看诊上百人,她可以与他们谈笑风生,循循善诱,帮他们走出心理难关,却把自己困守在那方寸之地,固步自封,无法自医。
胸口像是压了块沉闷的大石,呼吸越发急促,脚步大而凌乱。
出了大门,下了楼梯,经过长长的走廊朝洗手间而去,很快就察觉到背后那悄无声息的沉笃脚步声,不重,却极有规律,如锤子般,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