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
夏昭终于刑满释放了,从前她一直嫌弃用笔写字慢,自从大学毕业就没动过笔,如今报应来了吧?
用小刀在竹简上刻金文!
这是一件多么神圣奇葩让人泪流满面的事情啊!
用理科生的角度解释就是刀笔的硬度应该大于竹简,用文科生的角度来看就是这挂门上能驱鬼的字价值很高,用夏昭的角度面对就是她只想掀桌子杀人!
释放之前少妃姚子要她说释放感言,夏昭磨磨蹭蹭半天说:“少儿不敢违父兄之命,今日得了母亲教训,母亲之言如醍醐灌顶,引人深思,少儿深知昨日种种所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今日之后痛定思痛,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再不敢半分僭越半分。”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少妃姚子早就看出来少儿是能言善道的很,对此她也没有一点办法,只得想早日给她嫁一个夫君算了。
“罢了,罢了!少儿,你的这张嘴啊,真是让人没办法!”少妃姚子摇头叹道,“可是,少儿,你必须得明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名声就是她的一切,你将来是要嫁给人做正妻的,若是实德行有所偏颇,丈夫将你休了可怎么办?一个女子,不用学习太多的知识,也不用拥有过人的才华,但是相夫教子是必须的,温顺恭顺才能赢得男人的欢心。这件事你身为妹妹且不说兄长做的怎样,你可以去上前进行顶撞吗?这次我已经替你处理了,下次莫要再犯,你且走吧!”
少妃姚子训话期间夏昭从不进行任何反驳,只捡她爱听的说。
一听这句话,终于结束了地狱一般的压迫生活,夏昭欢欢喜喜道:“诺。”
少妃姚子知道她肯定又没听进去,不由得又开始摇头叹气。
夏昭一路欢欢喜喜的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春日里开出的桃花已经完全盛开,层层铺垫在下面的那一层花瓣给整个院子又添上一份诗意。
她在给她行礼的那一群人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奚二十。她还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样愚忠的一个人。
对于奚二十当时是有气的,但是磨了这么多天,气也消了。她也懂得了她们的不容易。
女子生下来就被教导应该顺从男子,奴隶生下来就被教导不能违抗主人。
她历史不好也记得一件对思想打压的事件——焚书坑儒。
秦始皇为了能够更好的统治,实行愚民政策,而抗战时期日本统治东北期间也曾不让东北人学汉语,以期消灭其对祖国的认同感。
消灭一个种族的最好办法不是血腥的打压和杀戮。而是同化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忘记自己的根本,忘记生自己养自己的国家,失去了国家的认同感和荣誉感,那么对于被统治也就没有了抵触。
这里的女人一直这样,从生下来就被男人灌输着服从,顺从,不该有自我的思想。她们世世代代作茧自缚,明明感觉到了自己身为女人的悲哀,却用同样的顺从去教导下一代。让自己的悲哀得到了顺延和继承。
然后开展了无限的恶性循环,奴性已经埋进了骨子里,服从已经融入了骨血里。
夏昭找了一个看上去眼熟一点的人问,“奚二十呢?”
仆十三回答:“她冒犯了公主免不了死罪,自请入圄。”
夏昭疑惑道:“鱼?你带我去看看。”
仆十三立马跪地不起,“公主,您身份高贵,怎可进入那里,奚二十如今这般是她自己应该得的,您又何必去那里。”
夏昭更疑惑了。这个“鱼”究竟是什么?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厉声喝道,“我说带我去,你难道没听明白吗?”
仆十三苦着一张脸。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却不敢有半句反抗的话,连忙起身带路。
仆十三带着夏昭走了许久,在一座十分简陋破败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那屋子大约只有一人高,茅草做的顶,却占地面积不小。木桩和窗户已经破败不堪。木门也已经有许多的裂缝。外面有两颗大树,把光线遮的严严的,整个屋子处于阴暗潮湿中,一接近就有一股异味从里面飘出来。
门紧紧的闭着,外面有两个身形彪悍的婆子在那里守着,看到夏昭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拜见公主。”
夏昭看着那破败的屋子,心里猜测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说一句话而已,不至于的吧!
那个和“鱼”同音的是“圄”,有一个词语是身陷囹圄,就是身陷牢狱。
圄,原来是古代的监狱。
她内心很震惊,却深知不能让人起疑心,她冷着脸道,“这里为何如此破败?若是让人跑了怎么办?”
那其中一个婆子谄媚的笑着,恭敬的回答:“回禀公主,这个房子建的可是有讲究的,外面看着破败,实际却是精心讲究的。木制的房子和那茅草的屋顶可以保证夏天热冬天冷,而下雨下雪天就最妙了,那雨水顺着屋顶哗哗网下漏,而里面比外面要低许多,雨水灌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太阳一出来闷热的像蒸笼一样,绝对是他们的噩梦!冬天这里的门和窗基本是不挡风的,下了雪,可以在里面存一个冬天都不会化。”
另外一个婆子见她抢了话,心里有些急,这表现的机会不能让给她一个人,趁她说话的间隙,连忙接话道,“公主您放心,这里的犯人每天都只有一顿,还是半碗馊饭,哪有力气逃跑啊!”
那奚二十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再这种地方呆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