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也跟着看小娃娃,“既像三姐姐又像阿文哥,真奇怪。”
江仁道,“比阿文哥更俊。”
胡文拱手笑笑,“好说好说。”一脸荣耀,这就是娶个漂亮媳妇的好处啦。没听老话说么,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娶媳妇,可是个大事情哟。看吧,他媳妇生得俊,儿子都跟着沾光,以后再跟儿子娶个俊媳妇,包管孙子更得是俊上加俊,更俊。
胡二太太笑,“我也说呢,三乡五里没这样俊的孩子。”
何老娘嘴里笑着“是啊”,心下却觉着,她家俩孙子也都是不错的孩子啦。
大家说着话,胡氏族人来了不少,大家更是把重阳小哥儿夸的天上地下有一无二,不过,人渐多的时候,三姑娘就令乳母把重阳小哥儿抱下去喂奶了。
人多了就热闹,说一会儿孩子,就有胡家一位本家嫂子把话转到如今碧水县的热点新闻上去,这位胡嫂子道,“那天赵家娶媳妇,可是热闹的紧。”
胡家与赵家关系可是平平,这位胡家嫂子的口气就带着些兴灾乐祸,道,“那新娘子,说是总督家的千金,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吃鱼都不吃咱们这儿河里的鱼,说河鱼有土腥子味儿。吃鸡,只吃三个月的半大小鸡,人家不吃肉,收拾干净后裹了鸡蛋清入油炸,专吃骨头。啧啧,那挑剔的,就没法儿说喽。”
何子衿是会做菜的,就奇怪了,“不吃河鱼吃什么鱼,咱们这儿又没挨着大海。再说,鸡蛋清入油起沫子,最禁不得炸,可鸡骨头,就是小鸡骨头,不炸上半刻钟哪里得酥脆呢。”
胡家嫂子笑,“这谁知道呢。可能人家就是口味儿独特。”
胡家是几百年官宦之家,祖上还出过公爵,甭看现在族人也是过得有富有穷,胡家人却是有天生的优越感,他们愿意尊重像何家这样往士人阶层努力的小地主兼秀才的家庭做亲家,却是看不上如赵家这种暴发户臭显摆靠女人上位的人家。
八卦过后,吃过满月酒,何家人去三姑娘的院子说了会儿话,也就告辞了。胡文和三姑娘一直送到大门外,三姑娘挽着何老娘的手笑,“姑祖母以后别给我送汤送菜了,我坐月子都胖的不成了。”
自从三姑娘生了儿子,何老娘就格外欣慰,就是给三姑娘送些汤菜,也觉着值得,拍拍三姑娘的小胖手,笑道,“胖些好,胖了显着有福气。”
沈氏笑,“有了孩子就知道,说瘦快着呢,带孩子费心
。”
外头天儿冷,略说几句话,何恭就扶着母亲上了车,何子衿阿冽等人也同胡文三姑娘告别,同回了家。因天气渐冷,何老娘与沈氏商量着,给窖里的萝卜白菜盖上些苇子草保温,别冻坏了。
说了些闲话,这一日便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上,何家刚用过早饭,姜婆子就打扮的精神伶俐的来了。这姜婆子年岁与何老娘仿佛,早便是碧水县名人,原是县里开茶楼的,有了名的破落户,虽是顶着良家的名儿,年轻时颇为fēng_liú,捕风捉影的事儿不少。如今年岁大了,有些fēng_liú不起来了,茶楼的生意也不如年轻时候好,姜婆子索性就关了茶楼,在县里谋了个女狱头儿的差使。这一二年不知怎地,巴结上了赵家,狱头儿也不当了,在赵家做了个管事。因近几年颇有些人家眼红赵娘娘生皇子的事儿,而赵家有门路往宫里输送宫女啥的,这条线,都是姜婆子做中人。凡想往赵家巴结,先得走姜婆子的门路。
姜婆子来的时候,因日头好,何老娘正在院子里瞧着俊哥儿玩耍,何子衿晒太阳兼做些针线,见来了人,何子衿便站起来了。
姜婆子一把按住何子衿的手,笑的殷勤,“这是大姑娘吧,坐着吧,您可别起来,我哪里禁得起哟。”说着,一双老眼还往何子衿脸上溜了一溜,掌中搓了何子衿小手一把,觉着何子衿的小手那叫一个柔滑细腻,心道,一个小秀才家,竟养出这等样细皮嫩肉的好闺女来,真是奇也怪哉。
何子衿将手从姜婆子的掌中抽出来,扬声唤丸子,“搬把椅子来。”
姜婆子笑,“我就谢大姑娘赏座了。”
何家已经白白往赵家上了两遭有去无回的礼,何老娘正是肉疼呢,而且,何老娘这性子与姜婆子也不是一路,见了姜婆子也没啥好面色,不欲与她废话,问,“你怎么有空来了?”
姜婆子甭看年岁大了,相貌保养的还成,瞧着比何老娘年轻些,就是一身红裙紫袄的有些喜俏的过了头。姜婆子脸上施了脂粉,发间簪了金钗,可见这一二年的确是富贵了,笑道,“我是来给老太太您道喜的。”
何老娘淡淡地,“我这把年纪,还有何喜?”心说,叫那臭不要脸的老赵家少给我家下帖子,我就千喜万喜了。
姜婆子笑,“是您家大姑娘的喜事啊,都说您家大姑娘是咱们碧水县第一大美人,赵国丈说啦,想送您家大姑娘去皇宫里享福去。我的老太太哟,您说是不是大喜!”
何老娘都傻了,这叫什么话,咱们丫头亲事已说好了啊!何子衿一听就来火了,她素来比较会装,压着火问姜婆子,“哪位赵国丈啊,我怎么不认识?”
姜婆子笑,“大姑娘足不出户的闺秀,不认识也正常,就是咱们县里赵娘娘的父亲,赵国丈家。”
“哦,原来是她家啊。”何子衿道,“真是不巧,我亲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