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道长笑,“这是自然,真个大惊小怪。”
何子衿强调,“得亲眼见才能明白那气派。”
朝云道长看不上这个,笑她,“看这没出息的样儿,这不过是藩王仪仗,要是哪天去帝都见着圣驾,你还不得厥过去啊。”
“我就说说那气派,哪里就厥过去了!”何子衿颇是不服气,义正严辞,“这就跟人们爱逛庙会一个理,谁不稀罕个热闹呢。我就不信要是皇上出来没人看,肯定看的人更多。不要说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爱看,刘邦不是也爱看!”
朝云道长险笑喷。
朝云道长为什么喜欢何子衿来呀,这丫头说话有意思,特能逗人开心。朝云道长住这山上道观,本就人烟稀少,虽有人来打卦问卜,也有一观大小道士,可没一个像何子衿这样说话有趣啊。尤其清净久了,有个人来说说话挺好的。
中午吃了凉拌鲜藕,何子衿下午抄了会儿书,傍晚阿念来接她时,朝云道长又送她两根嫩藕,让她带回去给家里尝尝。阿放背篓里一并背起来,拉着他家子衿姐姐的手与朝云道长告辞。
待两人走了,闻道在一畔道,“阿念小小年纪就这样可靠,每次都是他来接何家师妹。”
朝云道长淡淡一笑,论及殷勤妥帖,实乃父子一脉相承。
何子衿跟着阿念下山,还有些担心,一直问,“沉不沉?”
“这么点儿东西,有什么沉的。”阿念粉儿有男孩子汉气概,在子衿姐姐面前,累也得咬牙撑着啊。
何子衿道,“你正长个子呢,别压得不长了。”
阿念郁闷,“昨儿刚夸我腿长,你变得可真快。”他很矮么,比子衿姐姐小两岁,也矮不了多少吧。
何子衿偷笑,“我昨天是说你身材比例好,腿长,穿衣裳好看。”
阿念唇角微翘,“等过两年,我就比你高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学里。这年头儿下午只上一个时辰的课便可放学,但由于阿冽光荣的加入了班里蹴鞠队,今天轮到丁班练蹴鞠,何子衿阿念待他练完蹴鞠一并回家。
何子衿还是在书院建好后第一次来,何家是碧水县的老住家,何子衿自幼在碧水县长大,书院里认识的人也有几个,像冯煊冯熠也在等同在蹴鞠队的冯炎,冯煊见着何子衿忙打招呼,“何家妹妹,你来了。”
何子衿笑,“是。阿冽阿炎得踢到什么时候?”说着瞧一眼球场,当即大开眼界,这球场与前世可是大有不同。关键是球门,就一个球门,其形式是这样的,球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所以,球门是在半空的,而且就是个直径约一尺的小门。何子衿当即便道,“这球门好小啊,怎么踢的进去?”
冯煊笑,“妹妹说的是fēng_liú眼吧。”
靠,原来人家球门不叫球门,叫fēng_liú眼。好在何子衿脸皮够厚,点头,“是啊,这么难踢。”唉哟,看她弟弟跑的多带劲啊~
冯煊道,“丁班年纪都小,是踢的不大行,多练练就好。”
阿念道,“煊弟,我先带姐姐去师娘那里说话,一会儿阿冽他们练完,你来叫我们一声。”
冯煊笑,“也好。”
何子衿对蹴鞠运动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会儿就跟阿念走了,还问,“阿念,你在哪儿上课,带我去瞧瞧。”
阿念立刻带他家子衿姐姐去教室,阿念由于个子矮功课好,正在头排中间,一个教室二十来号人,桌椅收拾的整齐干净,还有几个学生在教室里用功,何子衿没好多看,忙同阿念去雷先生那里。何子衿不用问也知道雷先生是教阿念功课的先生,阿念道,“雷先生在讲四书,对我很照顾,师娘也在这儿,还有个小师妹。书院里男孩子多,省得他们唐突了姐姐,姐姐到师娘那里坐一坐,我正好也要跟先生请教功课。”
何子衿笑,“也好。”
书院里自有各位先生住宿之所,小小一所青砖黛瓦三合院,山中不缺花木,这院子也收拾的极为整齐。何子衿有天生的外交才能,何况她在碧水县也算小小名人一个,进了屋,先微身一礼,雷太太忙拉何子衿起身,笑,“早听过姑娘的名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怪道能养出那样好的花儿来,人也这般钟灵毓秀。”
何子衿笑谦,“师娘过奖,我也不过是运道好些,养花弄草,玩笑罢了。家父常说世间百行百业,唯传道授业,方是功德大道。”又道,“我小名儿子衿,师娘叫我名字就是。”见雷太太身边儿一个与阿念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遂笑问,“这是师妹吧?”
雷姑娘笑唤一声,“何姐姐。”
何子衿笑赞,“怪道人家都说书香门第,一见妹妹这浑身气度,我才明白这四字含义。”
何子衿把雷家上下赞个遍,好话谁不爱听,雷先生都笑,“跟你师娘师妹说说话儿吧,晚上在家里用饭。”这年头,师生关系是极亲近的,何况阿念这种功课一流的好学生。他都能把子衿姐姐带来,就说明跟雷先生关系不差。
何子衿笑,“先生赐饭,不敢相辞,只是一会儿我们还得下山,怕回去晚了令父母牵挂。今天我来认认门儿,以后少不得常来打扰先生师娘的。”
雷先生一笑,不再勉强,叫了阿念去书房说功课。
何子衿与雷太太雷姑娘说话。何子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