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租住的小区旁边是一个待拆的废弃小学,学校‘门’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敞开着,传达室的玻璃窗也不知被谁卸下来卖钱去了。-..-
灰头土脸的教学楼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的标语也残缺不全,只剩下了“学”、“天”、“上”三个字摇摇‘欲’坠。
陈皓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的t恤,下面是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牛仔‘裤’和一双很旧却十分干净的白球鞋。
“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左少么?”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了一支递给左晨辉。
左晨辉双手‘插’在‘裤’袋里没伸手去接,他便收回手自己点着了猛的吸了一口。
从前并不‘抽’烟的人,自从工作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至少要‘抽’个一包。
陈皓自嘲的笑了笑,你们这种从来没饿过肚子的有钱人自然是瞧不上的。”
左晨辉发现陈皓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眼睛里密布着红血丝,胡子不知多少天没刮了,邋遢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随时会倒在路边惹人嫌恶的酒鬼,也不知道刚才屋子里的‘女’人是怎么瞧上他的。
h城已经很久没下雨了,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将这个城市捂成了一个封闭的大火炉。
下午四点的阳光依旧刺眼,左晨辉不自觉的眯了眯眼,他撒了个谎:“我早戒烟了,陆清浅不喜欢。”
听到这话的时候,陈皓拿着烟的手似乎颤了颤,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以前他们几个室友和陆清浅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万杰烟瘾最大,每次都熏得她满眼泪水,一个劲往陈皓怀里钻。
陈皓苦笑着说:“其实你来这一趟真没什么必要,我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你大可放心。”
“因为刚才屋里的那个‘女’人?”左晨辉皱眉问。
陈皓耸了耸肩,‘唇’角带了丝看起来不怎么明媚的笑:“随你怎么想。”
左晨辉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突然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他揪起陈皓的衣领,狠狠瞪向他:“陆清浅那个笨蛋那么爱你,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爱我?”陈皓冷冷的笑:“她的爱值几分钱?一边喊着爱我一边跟你上‘床’就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吗?接受西方文化长大的人还真是开放。”
左晨辉被气得不轻,抬手挥开一拳狠狠砸向陈皓的脸。
陈皓被打懵了,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左晨辉握紧了拳头,心里为陆清浅那个傻子不值。
她是和他上了‘床’,可是她嘴里喊的却是他陈皓的名字。即使身体和他在一起,心里脑子里却想的是他!
陆清浅请他吃的生煎包配豆浆是陈皓的最爱,陆清浅带他去的古城是陈皓的家乡,她剪短齐腰的长发是因为陈皓,喜欢放烟火是因为陈皓,笑是为了陈皓,哭也是为了陈皓,甚至连来s城读书的初衷也是为了陈皓。
这一切都是那样讽刺且残忍,像是有人用一把沾了盐水的锈刀子在他心上一刀一刀慢慢的割。
“良心?难道你觉得有良心的表现是对着一个和别人上过‘床’的婊子满口海誓山盟谈什么狗屁爱情吗?”
陈皓话音刚落就觉得嘴里一股甜腥味冒上来,左晨辉又打了他一拳,恰恰砸在他嘴角。
左晨辉怎么可能容忍陆清浅被这样肮脏的词汇侮辱,像是一根被点着的爆竹,砰一声就炸开了‘花’。
陈皓弯下腰吐出一口血,腥红的液体伴着粘稠的唾沫滴落在干燥的泥土地上,变成深深的褐‘色’。他狞笑着抬起头直视左晨辉的眼睛:“怎么,不还手就以为我怕你了吗?”
说着,陈皓一记勾拳狠狠冲向左晨辉漂亮的脸,左晨辉连躲都没躲,睁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感受着剧烈的疼痛侵袭,仿佛身体的疼痛能减缓心里的痛似的。
他们这一架不知推迟了多长时间,早在前年九月的最后一天,左晨辉第一次被陆清浅一通电话叫进局子里,那时候要不是赶来的所长及时制止,也许他们真的会撩起袖子狠狠干一架。
也许那时候的左大少并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觉得自己好事被打断有些心烦,有气没处撒,又不能对陆清浅这个始作俑者动手,刚好找个没眼力见的小警察打一架。
左晨辉自认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以前和哥几个放了学常常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在家里的庇佑下四处作‘乱’,架可没少打。
夏家是书香‘门’第,从小受家里环境的影响,夏榆柏这人一向不提倡用武力解决问题,每次都耍帅的抱着手臂站在巷子口看左晨辉和杨栗亭两人带着几个人和对方打作一团。
他这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煞气,就算他闭着眼睛斜斜靠在墙上装深沉也没人敢朝他脑袋来一下。
杨栗亭的父亲当年是香港马仔出生,年轻时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可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虎父哪里有犬子,杨栗亭一记扫堂‘腿’倒是能‘弄’倒几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但他似乎并不太喜欢明刀明枪一招一式的来,拉着对方受伤的手臂往墙上撞或者专攻对方要害部位倒是他常做的事,用他的话说就是“打架讲什么光彩不光彩,我这样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
左晨辉是三个人里最享受打架过程的,他动作飘逸,身型矫健,连当年教导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