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糊涂?
纳兰宵倒退了两步,看向首座上的纳兰烟:“家主,你告诉我,残血黑竹是……是什么?”
“一种可以逐渐吞噬他的身体以及灵魂的恶毒存在。”
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回答他的,是纳兰寂。
纳兰宵倒抽一口冷气,砰的一下跪在了纳兰烟脚下:“求家主救救小羽!”
纳兰烟一闪身,让开了他这一跪:“我的弟弟,我自然会救。若是你愿意付出心头之血,太阳落山之前到别院来寻我。现在我和信先去休息了。”
纳兰宵深吸一口气,起身拦住纳兰烟:“不必等午后了,家主,你告诉我怎么取,我现在就取来给小羽用。”
纳兰烟直到这时才仔细看向了这个已然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对着纳兰宵,亦是对着在场所有目露担心与欲言又止的众人说道:“心头之血,只需三滴,要不了他的命。”随后对纳兰宵道,“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纳兰宵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带着纳兰烟朝着厅外走去。
纳兰寂冷然的视线自在场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一言不发地随在二人身后走出大厅。
走在廊道上,纳兰宵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家主,您能具体将小羽的身体告知我一下吗?”
“他从来到本家之后身子骨就不好,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调养身体,但作用甚微。”回答他的是一向少言寡淡的纳兰寂,“直到前段时间他在与毒物的相处中被三姐看出了不对,一检查发现了早已寄居在他体内多年的残血黑竹。”
“至于你的小妾,也是我调查的。”纳兰寂冷漠的声音似乎不含一丝情绪,却无端令人背后生寒,“这件事,还望分家家主您能秉公处理!”
纳兰宵脸色阴沉可怖:“这些年的情况我着实没有了解清楚,这是我身为人父的失责!不瞒家主和寂少爷,小羽他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为了他,让我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何况是一个小妾!”
唯一的儿子?
纳兰烟和纳兰寂同时停下了步伐,就他们所知,这木城分家家主似乎并非只有一个孩子?
“其他,都不是我的亲生子。”纳兰宵只是言辞模糊的解释了一下,脸色难看,显然并不想在这方面的话题多说,“家主,这残血黑竹好不好治疗?”
纳兰烟笑了笑,语声带上了几丝温度:“宵家主放心,我不会让小羽有事的。”
“请家主您一定要治好小羽啊。”纳兰宵再度躬身想着纳兰烟行了一礼,语声中满是苦涩。
他这分家家主的身份看似风光,实则牵扯无数,这些年来他在这个位置上过得也并非那般如意。
纳兰烟扶起他,道:“我会的。”
随后一路到后堂,纳兰宵始终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纳兰烟以银针入穴之法取完他的心头之血,纳兰宵穿好衣服,才脸色苍白地道:“这心头之血的事若是小羽还不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
纳兰寂问:“为什么?”
纳兰宵苦笑了一下:“小羽这孩子,这些年一直怪我当年狠心将他送走,如今再让他知道这个不过也是徒增他的烦恼罢了。如今我只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开心一些。”
纳兰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取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这是补天丹,服下后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气血。”
纳兰宵接过丹药,笑道:“谢谢家主。”
纳兰烟将装有心头之血的玉瓶放入空间戒指,道:“接下来我要闭关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和小羽。”
心头之血的存放时间太短,她现在必须马上开始为小羽压制残血黑竹。
纳兰烟拍了拍信的肩膀:“信,你在外等着。”
纳兰寂拧了拧眉,神色担忧:“三姐,没问题?”
纳兰烟捏了捏他的小脸,挑眉笑道:“你三姐我什么时候打过没准备的仗?安心,至多五天还你一个蹦蹦跳跳的四哥!”
“我是说你。”纳兰寂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也得好好的!”
纳兰烟搂着信的脖子,笑眯眯地揉乱了他一头柔软的黑发:“安了安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
随后,在信担忧的目光中,纳分家的闭关室。
纳兰寂看着闭关室的大门从他眼前缓缓关上,眸光暗了暗,直接盘膝坐在了闭关室的门外。
纳兰宵亲自带队守在门口,方圆三十米之内,不许任何人出入。
闭关室内。
纳兰烟揉了揉小羽的头发,唇边溢着柔和的弧度:“小羽别怕,相信姐姐呦。”
纳兰羽唇边清浅的弧度不减半分:“三姐,我相信你。”
“乖,睡一觉。”
纳兰烟轻轻点了下他的睡穴,看着少年缓缓闭上的双眼,沉沉吐了口气,取出针盒,将一百余枚银针与金针交叠依次摆开,微闭着眸子,沉心静气。
小宝盘卧在一旁的石椅上,猩红的眸子写满了担忧。
想要压制残血黑竹,必须需要足够的精神力,这一点它是知道的。
对一个灵师而言,失去精神力代表了什么主人她一定清楚!
但——
小宝垂下了大脑袋,没有忍住,两大颗泪水嗒滚落了下来
颗泪水嗒滚落了下来。
……
一晃三天。
烟雾缭绕的闭关室中,纳兰烟忽然一声沉喝,掌心灵力浮动,一掌拍在小羽的后心,布满红血丝的双目里尽是狰狞:“该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