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过往,她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软绵绵的,连坐都坐不住,直接蜷倒在地上。
她张着嘴,仿佛,呼吸都好象要用了力气一样,才能将胸臆中的气喘出来。
周以晴打开寝房门时,已是午后,天色阴沉,仿佛下一刻,天空就要落下大雨。
“备水,本郡主要沐浴。”言毕,门再次阖上。
半个时辰后,周以晴一身雪衣步出寝房,向雪一见她,忙道:“方才郦夫人房里的丫鬟差人来了几趟,说是郦夫人反应得厉害,除了一个丫鬟做主找了一位大夫外,谢府里的人一个正经主子也见不到,郦夫人房里的气坏了,说是没见过这般欺负人的。”
“怎么说?”周以晴抬头看着天上厚厚的乌云,眸光冷冽一片。
浴后,让周以睛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但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一种冷诡让向雪不知觉地缓了声线,“丫鬟说,郦夫人吐得连黄胆都出来,连喝口水都吐,所以,冬云派人来请郡主殿下。”
周以晴不语,只是迈着步伐向苑外走去,向雪连忙拿了伞跟了上去。
至花苑时,向雪见四下无人,便道:“殿下,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直说!”周以晴直走着,看着右边湖面上不停飞跃上来的鲤鱼,也不看前方。
“奴婢今晨看到谢家六小姐从内堂里出来时,唬了一跳,以为是茉夫人,再细看,方知道看错了眼。”
“茉夫人?你是指皇上身边的茉夫人?”周以晴伫足,神情略显疑惑,“你怎么有机会见到茉夫人?”便是她在东越三年,常出入于公主府和一些皇族聚会之地,也从不曾见过传闻中的茉夫人。
“奴婢也碰巧遇见一次,那时候皇上把奴婢等赏给公主殿下,奴婢们奉召给公主请安时,茉夫人就站在皇上的身边。”向雪想了想,又添了句,“那茉夫人虽称不上绝色,可那一双眼睛让人看了,自然而然就忘不掉。”
周以晴脑子里闪过谢良媛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颔了颔道:“本宫知道了,这事,你噤声便是。”
主仆二人到了郦海瑶的苑落时,周以晴再次伫足,环视四周后,捕捉到了不远处的二楼窗内几个女子的身影,嘴角凉凉地挑了一下,推开寝房的门,步了进去。
尽管寝房的窗子都打开,周以晴还是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而今晨还是风光无限,精神奕奕的郦海瑶,此时,如霜打的茄子,披头散发靠坐于床榻边,脸皱成一团,不停地拍着胸口干呕着,黑瀑直倾般半盖着头,一时看不到她面容表情。
“海瑶……”她轻唤了一声,几步上前坐在她身边,拨开她的头发,看她一副妆容残褪,盖不住眼角细纹的脸,蹙眉冷笑道:“你真当你是后院女子了,上了角色?”
稍加猜测也知道,必是郦海瑶想把谢晋成叫过来,所以,让冬云施针制造孕吐的假像,想来是效果不明显,引不起谢府上下的关注,所以,再施了一次,结果,就成了这般。
郦海瑶喘了一口气,偏过头,苍白的唇隐隐渗笑,好像怕被识破某种虚伪的假象般她闭了眼,她这时候不是很愿意和周以晴深谈,今日发生的一切让她颜面扫地。
“海瑶,在谢家,一言定乾坤的是谢老夫人,这个老人,是从刀尖上打滚过来的,对于这样的一个妇人,你用肚子里的一块肉想引起她的测目,未免太天真的。”
“我知道今天失了分寸,我只是一时气不过,这家子,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郦海瑶又捧了胸口,干呕几声,其实,她这会早已后悔,自己不应该做此等无谓的义气之争。
许是今日内堂一跪,把她所有的冷静和智慧都掏光了。
“入谢家的眼,能值几文钱?”周以晴冷嘲一声,从一边的案几上拿了漱口的茶水,递给了郦海瑶,一脸淡然,“别被情绪左右了你的判断。”
“冬云,你们先退出去,我跟郡主有话要说。”郦海瑶吩咐冬云,眸光却依然直视着周以晴,瞳孔深处,泛着冰冷蛰人的波澜。
冬云躬身退下,并带上了寝房的门。
郦海瑶漱去嘴里的胃酸,想到她折腾成这样,也换不来谢老夫人一探,余怒未消,“这谢家老太婆真是太可恶了!”
“那你就用实际的方法让老夫人对你刮目相看,只要她看得上你,在谢家,你就可以横着走。”周以晴眼底如出一辙的冰凉,“你看到她三个儿子,对她言听必从,也该知道,你既使收伏了谢晋成的心,也未必有用,所以,别在男女感情事上浪费心思,左右不过是个男人。”
郦海瑶冷笑一声,眉间跳过一抹跋戾之色,语气坚定:“明白,郡主有什么好想法?”
“如果我推测没错,谢家可能要经厉一次大劫,如果这个坎过不去,谢家从此一撅不振。”蔡氏告诉她,谢家这次所拍的玉舞人被炒得很厉害,甚至一张出席的请柬都被卖到八千两银子,可以预见到,昨日女娲玉舞人必拍出天价。
蔡氏说如今谢府大门紧闭,外面的消息不通,但从昨夜谢老夫人及谢家两个男人回府的脸色上看,拍卖会肯定是出了状况。
据她所知,拍卖行一旦出现赝品,将面临双倍的赔偿,且,声誊扫地,将来很难再经营玉器市场。
所以,和她们合作,在西凌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