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晓的手停在半空中,递出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尴尬极了。
“怎么说话呢?小兄弟这是讲究,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娘娘腔了。”上尉军官接过那春晓手里的湿巾,取出一张敷衍的擦了擦脸,就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那春晓朝上尉军官感激的笑笑,如果没有湿巾,上尉军官肯定和厉盛维一样,伸手在头脸上胡噜一把就算完事儿了,哪还用湿巾擦这么麻烦。而上尉军官接过湿巾,不过是怕她尴尬罢了。
只就这么一个贴心的动作,那春晓对上尉军官的印象直线上升,马上就把他列入好人的行列。
“四连长,你知道我,不大会说话,嘿嘿”,熊班长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面色黝黑,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活脱脱就像是刚从非洲大陆回来的似的,非常有喜感。
“连长,你叫我啥事?没事我去吃饭啦,刚才和六连一个臭小子置气,一下子跑大了,饿的难受。”熊班长转头,又龇着大牙对厉盛维说道。
“输了赢了?”厉盛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嘿嘿,我老熊要是输了,回头给全连的人刷臭鞋,顺便洗臭袜子。”熊班长得意的说道。
厉盛维满意地点点头,“别给咱们连丢人就成!”然后又指了指那春晓,“这小子归你了,八月的体能考核,不能比全连成绩最差的人还差。”
熊班长为难的看了看那春晓,“连长,您这也太……”
“熊桂芳……”
“噗……”这回那春晓嘴里没有食物,只是她听到熊班长的名字,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显然,她笑的很不是时候,厉盛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马上收住笑,垂下头来。
“熊桂芳,这是命令!”厉盛维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是!”熊班长敬了个军礼,表情十分肃穆。
厉盛维摆摆手,让熊班长先去吃饭,然后对垂着小脑袋的那春晓说道:“熊班长是三连最好的班长,这段时间听他的安排。”
想了想,厉盛维又严肃的补充道:“不准哭,不准喊累,不准告状,不准……”
“老三,差不多行了,你还真要训练出一个许三多啊,你看这孩子才多大,别太过了”,上尉军官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厉盛维,搅合道。
那春晓对上尉军官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她没有照镜子,不知道在一个脸色棕黑,头发极短,身材平板高挑的“男生”脸上看到这样一个软绵绵、甜腻腻的笑容有多让人--不舒服。
上尉军官轻咳一声,“我吃的差不多了,先走了啊,先走了”。
他端着托盘,几乎是落荒而逃。
厉盛维也先走了,留下那春晓,让她吃完去隔壁桌找熊班长,以后,六点十分早操一直到下午六点半晚饭,这段时间她都要听熊班长的安排。
那春晓低头继续吃饭,她能感觉到四周很多目光朝她看过来,有一束特别的灼人,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她草草吃光餐盘里的东西,一抬头,就看到食堂里所有的士兵都在看她,定定的看她。
“嘿,我刚才就说他是个娘娘腔,四连长还帮着他说话,你们看看,她吃饭的那个样子,一点一点的,像不像娘娘腔啊?”熊班长伸着脖子,一边嚼嘴里的食物,一边对身边的几个士兵说道。
大家纷纷附和,那春晓马上红了脸。
“你看你看,他还脸红了,比卫生员儿脸皮还薄。连长把他交给你,可真有你受得了。”有人走到熊班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把那春晓当回事儿。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堪过,她微垂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红彤彤的脸,可是她连耳朵都是红的,又怎么挡得住。
她心里很不好受,她想去找厉盛维,她想马上就离开这里,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许哭,刚才厉盛维还特意告诉她,不准哭,她不能哭。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吃完饭都去操场准备上午的训练。熊班长来的晚,一直到食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吃完。
“走,去训练”,熊班长临走的时候招呼那春晓。
那春晓赶忙跟上他。
她走路还似往常一样,熊班长看了很不满意,“你当这是散步呢,两人成列三人成行,动作整齐划一你懂不懂?”
那春晓乖觉地摇摇头,她确实不懂。她也看出来了,军营里的士兵,甚至包括军官,坐卧行走都有规矩,她也想像他们一样,不想搞特殊,可是她不懂,不知道要怎么做。
熊班长懊恼地搓了搓脑袋,低低的咒了一声,再看向那春晓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的表情。
“从头学,老子真是欠了你的!”熊班长皱着眉头说道。
那春晓也皱起了眉头,她能感受到熊班长对她的不满,甚至是不屑。熊班长的态度已经在她心中燃起一簇熊熊的火苗,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不能让厉盛维失望,不能给厉盛维丢人!
操课八点开始,厉盛维下令以班为单位训练,熊班长甚至没向班里的士兵介绍那春晓,直接指了班里身材最矮小,最单薄的一个士兵,“张壮,两天的时间,让他有个兵样子。”
“是”,张壮身材虽然不高大,但是声音